正在此时内堂传来女眷的哭声:“父王……我苦命的父王啊……你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女儿见到……就这么殁了。”
一位美貌少女扶着一位哀哀痛哭的********从内堂出来了。
********一见到礼王就抚尸痛哭不止,而那少女目露寒光,走过来冷声娇叱:“是你杀了我外公?”
少女抬手准备扇审义其,实在看面前的血猪头无处落她的玉手,抽出身后精致的带倒刺鞭子向审义其身上抽去……审义其一见那少女,便面色发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似乎有些不置信……怎么是她?
少女鞭子抽打在审义其的身上,一下又一下,他好像压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小太监眼睛看着抖动的鞭子,每抽一下他就抖一下,倒好像鞭子是抽在他身上,苦笑着看着辛绥克,想求情又不知如何开口,毕竟礼王大人确实是因为审义其才死的。而辛绥克呢,在那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人。
小世子在一边咬牙切齿地笑:“打得好!追儿,使劲打,打死这恶奴,让他给父王殉葬。”
辛绥克看着审义其身上浮现出的一道道血痕,觉得打得差不多了,开口道:“追儿,别闹了,扶你娘回后堂。”
辛追收起鞭子,一扭身撒娇道:“我不,我要看你审他。”
辛绥克能令贵戚惧怕,令恶徒胆寒,却偏偏拿他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轻声哄她:“乖,爹有正事,爹保证一定会帮你外公报仇。听话啊,乖乖扶你娘进去,别让她哭坏了身子。”
辛追转怒为笑道:“我知道,你就会心疼我娘。”说着转身来到她母亲身边,准备扶她母亲离开。
这时审义其嘶哑着嗓子,用一种赴死地决然叫道:“襄安王妃请留步,襄安王为何隐身不见?难道是因为还没想出如何凌虐小民以解他心头之恨?”
审义其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山穷水尽了。落在辛绥克手中他还没有完全绝望,毕竟辛绥克是廷尉,想杀他需要经过三司会审,然后得将结果上报朝廷,最后还是落入太后手中。退一步说就是太后真保不住他,也会让他死得痛快些。
而落入襄安王手中,那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襄安王的狠辣全无为可都是有名的,而自己又帮太后抢了他的外甥女柳轻尘……那个如同会流珍珠泪的美人鱼般珍贵的才女,断了他的财路。而且襄安王和她外甥女有不伦之情,襄安王还费尽周折的想娶她,后来迫于太后的压力才不得不作罢,这就更多一层夺妻之恨了。
以襄安王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真的求死都无望了。抱着必死之心,他叫住了襄安王妃,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辛绥克怎么这么好说话起来,竟然让女儿嫁给襄安王为平妻。
审义其万没想到他的一句“襄安王妃”竟让刚刚乱纷纷的局面一下安静了下来,连正在哭泣的辛夫人都停止不哭了,呆呆地看着他。
而那个“襄安王妃”走到他面前左看右看,皱着眉问:“你是谁?干什么胡说八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说着就要离开。
审义其本是一个极聪明的人,本能的知道这里一定有内情,难道是襄安王和襄安王妃私定终身?不对啊,他们早就定了亲的,还是太后亲自赐婚的,不过辛绥克一直推托说女儿身体不好,不能完婚,怎么会私自结婚?
审义其叫住辛追:“王妃请留步,下官审义其当日观礼时,下人不懂事,不小心将王妃头上的喜帕揭下,下官在这里赔礼了。”
辛追跺了跺脚娇叱道:“叫你别说了,你还说,再说我打人了。”
审义其现在那管这些,他急切地想知道襄安王的那场婚礼是不是假的,如果是假结婚,那襄安王的居心可就他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或许还能挑拨一下襄安王和辛绥克的关系。
反正现在只要别人出乱子,到处把这一池水搞混了,或者他就有一线生机也说不不定。
审义其道“下官那日不知王妃就是辛大人的女公子,不然……”
辛追现在心里那个悔啊:都说冲动是魔鬼,我怎么刚刚就把这个猪头给打了呢,害得他不依不饶地和自己纠缠不休。可我怎么不记得何时见过这个猪头啊?
嘴里强辩道:“你这个疯子,本小姐可没功夫听你发疯。”抬脚欲走,这时……
在一边皱着眉一语不发的辛绥克大喝一声:“辛追!”他的脸黑得和包青天有一拼:“说,怎么回事?”
辛追看着老爹动了真火,缩缩脖子,一步一步往她老妈身边挪,挪到魂归西天的礼王身边,抱着她老妈的胳膊摇来摇去的撒娇:“娘,你看爹,一点也不疼人家,听一个疯子说了句疯话,就对我横眉立目的,你管也不管他。”
辛夫人柔声问道:“追儿,告诉娘,你是不是又胡闹了?”
你还别说,当妈的人就是比当爹的有素质,一听就听出事情的真相来。
辛追小声地说:“襄安王要娶平妻,我去看了下柳家的女人实在太丑了,就打了她出来,自己钻进花轿顶着红盖头玩了一次。襄安王凌霄知道了就派人送了我回来。”她这个是语修春秋之法,其实里面的花样还多着呢。只是她不敢说清楚,怕招打。
辛小姐将她的光辉事迹说了一遍后,语惊四座。
小世子夏威夷暗自佩服:“外甥女,你太厉害了,襄安王的婚礼你也敢闹?”
辛绥克又惊又怒,一方面为宝贝女儿曾落入襄安王凌霄而后怕,一方面为女儿的胡作非为而生气:小丫头竟然把名节当儿戏,稀里糊涂的与人行婚娶之礼。而那人竟是襄安王凌霄那小贼,当初迫于太后的压力和他联姻。
订婚之后夫人一直和他闹个不休,说凌霄心狠手辣全然不会怜香惜玉,怕女儿过去受虐待。他为了娇妻弱女,豁出老脸私下里找襄安王商量,看看有没有退亲的可能,可那小贼冷冷一句:“定者,定也,怎可反悔?”一句话将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他一直对外宣称女儿多病,不能嫁人,谁知她竟然稀里糊涂的和凌霄拜了堂,现在让他如何自圆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