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尘好想对他说:“帅哥,那是茶,不是酒,喝不醉人,解不了愁,消不了气的。”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有如此吃瘪的时候,真过瘾。
柳轻尘自入宫以来从未心情如此好过,当下对子衿柔声道:“本宫知道子衿先生的难处,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这样吧,本宫就偏劳子衿为我画一幅行乐图,不过本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子衿能答应。”
子衿不知柳轻尘要求他什么,难道是求他为她在煜面前美言吗,这么说这个女人也未能免俗了?心中未免有些失望,但随之也有些高兴,如此一来,煜一定不会欣赏她的,她也不过是后宫中众多的莺莺燕燕中的一员,而他才是煜唯一的知己。
柳轻尘指着舒眉对子衿说:“先生是大家,先生的画自然是极佳的,本宫的一个侍女想要和先生请教一二,望先生不吝赐教。”
子衿没想到她说的不情之请竟然是这个,当下愣了愣,躬身施礼道:“不敢。”
柳轻尘回头对舒眉说道:“舒眉,子衿先生是国手,你可不要让他失望。”
舒眉对子衿施礼道:“愿向先生执弟子理,希望先生不要拒绝。”
子衿用手虚扶:“舒姑娘不必如此,我们相互切磋罢了。明日微臣与舒姑娘一同为慧妃娘娘作画,再由娘娘评定优劣后转呈圣上。微臣今日权且告退。”
柳轻尘拦住他:“子衿先生误会了,本宫并非想先生自降身份与我的侍女比赛,只不过是想让舒眉为先生作一副画,请先生对她的技艺指教一二罢了。”
子衿现在真地愣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了。身后喝闷茶的静文帝阮御将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一顿,说道:“葛子衿,你揽的好差事。”
俗话说得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花痴志向大。柳轻尘这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大花痴,见到子衿级别的美男怎甘心就此白白错过,虽然因为心里梦里忘不了她的朝歌,不过如果有机会多见见美男总比见一群太监在身边转来转去的好,想着太后的那句:“深宫无事喜欢看一些美丽的人和物。”不禁心有戚戚焉。
不过看来静文帝阮御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站起身抓着子衿的转身离去,子衿临走前对柳轻尘歉意的笑了一下,柳轻尘如同见到满树的桃花在寒冬开放,一时间惊艳莫名。
“舒儿,可以入画吗?”柳轻尘问舒眉。
舒眉皱着她那“似蹙非蹙罥烟眉”道:“奴婢只能画出他的样貌,至于神态……恐怕十分里难画出一二分。”
“没事,画不出才好呢,这样就有理由去找他指教,多看看,多学学,顺便拉拉关系,培养一下感情。”柳轻尘想,自己是名花有主了,不能打美男的主意,不代表舒眉不可以,舒眉才貌俱佳,堪配子衿。舒眉如果把美男拐回来,自己不就可以三五不时的养养眼。
柳轻尘发挥她花痴的无穷潜能,要把八卦进行到底,准备替舒眉把把关,探探子衿的深浅。
“婉儿姐姐,这位子衿先生倒是一位妙人。”柳轻尘看着终于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一口起的唐婉,淡淡地说了一句。
唐婉一口气还没出匀,听到柳轻尘这一句,吓得把准备出的气又咽回去了。
“娘娘……”唐婉欲言又止。
“这儿没有外人,婉儿姐姐不要客气,坐下来慢慢说。”柳轻尘一副边磕瓜子边听戏的表情。
唐婉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哎——今天免不了要象宫外的长舌妇一样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是非了。想她唐婉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是躲是非,想不到,今日也会传是非。
“这个画师子衿带来的朋友,婉儿姐姐认识吗?”柳轻尘边问边用她的兰花指拈了一小块芙蓉糕塞入嘴中,嗯,有八卦佐着,这芙蓉糕的味道好多了,好好吃。
唐婉看了一眼柳轻尘,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认识静文帝阮御,只见柳轻尘嘴里含着芙蓉糕,满脸陶醉,幸福的眼都快迷成一条缝了,一副除了芙蓉糕,我谁也不认识的表情。
唐婉干脆开门见山的地说了:“那是无为国的天子。”说完定定地看着柳轻尘。
只见柳轻尘一下睁大了眼,张着嘴,用手指着面前的茶杯,一副被吓得噎到的样子。一边侍候的舒眉赶紧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柳轻尘咕嘟咕嘟一口气把一杯茶都喝了,才弱弱的娇嗔:“婉儿姐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在万岁面前出丑?”美目眨呀眨的,似乎眼泪就要出来了。
唐婉赶紧低下头:“娘娘恕罪,万岁有旨,不许奴婢们多嘴。”心里头疑惑,难道主子真的不认识万岁爷,想想也是,如果知道那是万岁爷,主子一定不会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想想刚才主子说的话,她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柳轻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本来就不喜欢轻尘,现在……”
唐婉一句话也不敢说,如果害得皇上就此不进闭花宫她的罪过可不小。
“不知那位子衿先生是……”柳轻尘突然转移话题。
唐婉看了一下柳轻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柳轻尘面带轻愁幽幽地说:“我只不过想通过子衿先生转圜一下,看看皇上是不是在怪罪轻尘。”
唐婉越发地觉得柳轻尘是因为年轻不知深浅而犯了无心之错,如果那位子衿先生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话,今天的事皇上或许就能一笑而过,而且,还有可能让皇上再次来闭花宫。对,就这么办。唐婉低着头暗下决心,根本没看到柳轻尘坐在那儿又拿了一块芙蓉糕,慢条斯理地吃起来,眼里有奸计得逞的微笑。
“子衿先生是皇上的密友,也就是……”唐婉愣了一愣,然后咬咬牙继续说,“是,是皇上的男宠。”
“咳咳咳……”柳轻尘这次可真的呛到了,咳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静文帝阮御面沉似水,一路拽着子衿大步向前,身后一干太监和护卫竟然要一溜小跑才跟得上。子衿这个被劫持的人质倒是气定神闲的,脸上带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