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里的书,掸掸衣襟,对子矜做了个手势,踏出了暖阁的门。
子矜温柔地退下。
静文帝阮御,穿着明黄色的龙袍,细眉长髯,面色淡金,脚踏登云履,缓步来到柳轻尘卧睡的龙榻之侧,仔细看了看这位侍寝的慧妃娘娘,看她容貌秀雅,闭目微睡,不觉很是奇怪,在他的后宫佳丽之中,侍寝者无数,象这位慧妃娘娘首次侍寝,还没见到静文帝阮御,就独自先睡去,却还是绝无仅有。
静文帝阮御本没有临幸她的意思,他只对男庞有兴趣,特别是对于子矜,后宫粉黛三千,对静文帝阮御而言,不过是传宗接带的工具而已。只是碍于宫中凌家的耳目,却想作出样子,显示出他作为皇帝所具有的生活习惯和应有待遇。
静文帝阮御一看柳轻尘睡着了,竟没有去推醒她,转身离开龙榻,竟自走到暖阁的窗户边,看一束月光透过窗棂射入宫内。忽然心意有所灵动,便轻舒龙臂,推开窗扇。“豁!好月色……”只见乾清宫外,月满中天,华光四射。真个是一番好景象。月光象奔涌的洪水,挤入静文帝阮御所推开的那扇窗户,洒向宫内,整个乾清宫笼罩在一片盈盈月辉之中。
静文帝阮御心情大好,不觉脱口而出,“双手推开窗前月,……”
便没了下句,正在犹疑沉吟之间,搜觅下文,终不得其解。便对宫外值守太监命道:“快去寻子矜来,朕有事与之相商……”在他的心里,诗词歌句本就比国家大事更值得他去用心捉摸。
门外一个身形稍小的太监小安子答道:“喳!”
小安子一路快跑向子矜居住的青莲宫奔去。
子矜居住的青莲宫离静文帝阮御的乾清宫约有一里之遥,位于乾清宫的左后侧,但在整个后宫位置布局中还是处于较中心的位置。
子矜刚从静文帝阮御那儿归来,正准备宽衣就寝,忽宫内贴身太监李英进来回话:“皇人差人传话,要你速去有事相商……”
静文帝阮御经常在晚上圣心寂寞的时候,派人传子矜前去解乏,有时饮酒,有时下棋,有时侍寝……不一而论。
但今晚有些不同,因为有慧妃娘娘侍寝,为什么还要他前去?
“知道了,我马上前去。”子矜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是行动上并末怠慢。忙整衣,束冠。旋既出门。
说起子矜,也是个颇有来历的人,他进了皇宫成为了静文帝阮御最宠爱的男妃也似一个传奇故事一般。
子矜自幼出生于无为国中一大户人家,因其母子氏生他之夜,有白光贯穿他家屋顶,其父子毫认为很奇怪,就去庙观里占了一课,庙里的师傅说:“此乃白虎冲屋,此后必伤父母,不宜久留云云……”子矜出生时相貌便极妍可爱。百里闻名。
出生后不久,一个道袍纶巾,鹤氅羽扇,面如三秋之月的道士,口中念念有词,唱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子孙忘不了……”。来到他家,指着还在襁褓中的子矜对其父说道:“此乃天生异物,不可常驻平凡人家,须得交给我,才能保得你家平安。”子毫和子氏甚是不忍,但为了家族平安,不得不将子矜交给这位道士。那位道士接着子矜,不见他足部有什么移动,便出了子家大门,待家人送出大门时,他已绝尘而去,行动之快,匪夷所思,家里人觉得很是奇怪。认为这个道士也不是常人。
原来这个道士是无为国南部云梦山中,一个修炼的隐士,名叫阖谷子,因其毕其一生精力,在云梦山中修炼,炼就一身雄冠江湖的武功,和青春驻颜之术。但因其武功邪肆,非正统国学,导致其生育能力丧失,没有子嗣。如今年事已高。
江湖豪情已淡,急欲觅得一良材,以传其毕生绝学。
阖谷子和子毫去庙里占卜的师傅本是朋友,他们常在一起交游,当他听说子毫去庙里占卜的事,便觉得这是一个机遇,打探得子毫的住址,于是从云梦山上飘然而下,来到子府,看到还在襁褓中的子矜已是骨格清奇,相貌不俗,更是爱不释手,便佯装帮子家解危救难,将子矜带到云梦山中,传其武艺,授予绝学。
阖谷子将子矜带入云梦山中,这一去便是一十八年,师徒俩犹如父子一般,在阖谷子的精心指导下,子矜习文,练武。内外双修。练就了一身超凡脱俗的武功。同时兼习文章,兵法。可谓文武双全。但因阖谷子的武功过于邪门,导致练此功的人终身不育,且易于变性,但在外貌上和本人的自然外貌基本没有差别,子矜虽然姿质过人,但也不能免于变性,所以子矜外表上似个俊雅男士,但其生理需求却和一个女人差不多。
十八岁那年,师傅阖谷子将子矜叫到面前说道:“矜儿,昨日我算了一卦,你我分别之日已到,明天你就下山去吧,再过一个月,无为国的都城无为将要举行全国文武状元选拔大赛,以你的武功才华,定不在他人之下,你去取得功名之后,也可将本门的精髓,造福于国家。”
子矜眼含热泪,拜伏于地说道:“师傅!你待我恩重如山,我那儿也不去,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阖谷子大声呵斥道:“你我天时已到,非人力所为。”
说完便走出屋外。待子矜追出去时,已杳然不见踪迹。
子矜见师傅已走,想独自一人留在山上也是无用,便收拾了一些包裹,也下山去了,子矜一路上跋山涉水,向无为城中迤逦而来,子矜虽然轻功卓绝,但现在离比武大赛还有一些时日,二则使用轻功也颇费体力,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不使用此类技能。
这一日行至一山明水秀,风光绚烂之所,看到许多江湖人士,有的腰挎长剑,有的背插双刀,还有的直接将短棍提在手里,三三两两,结伴成伙向无为城中而去,子矜上去一打听,原来都是去无为都城参加文武状元大赛的。子矜随着这群江湖豪客一路来到无为城中。
子矜这一十八年来,几乎都在云梦山上习文,练武,几乎末曾下过山。一直过着清静寂寞的生活,但由于习惯如此,倒也没觉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