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没落小城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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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鱼不会哭

“奶奶,我回来了。”

为了要方便莫丽丽上学,莫丽丽的爸爸在郊区买了一栋二层的小洋楼,还又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买了一套三室一厅,平时就是莫丽丽和一个保姆住在这地方,有时候,家里边的老太太也回来住上几天。

“哦,丽丽啊,你回来了。”一个充满沧桑感的声音响起。

“嗯,奶奶,今天”

莫丽丽呆呆的看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玛丽身穿一件宽松的米色连衣裙,小巧的带钻小皮鞋合并在一起,旁边的恺新身穿一件灰色加长大衣,旁边还放着路易斯10年最新款的包包。

“丽丽,你回来了。”

玛丽缓缓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明显的还透着一份激动的神色。

“丽丽,我和你妈妈,特意来看你。”

身边的恺新也站起来来,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玛丽的腰上去。

“你们怎么来了?”刚刚进门的时候,莫丽丽的脸上还勉强带有一份笑容,但是现在,那份勉强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是愤怒,鄙视,或许,还带有一份伤心。

自从上次巧遇之后,顾相宜和苏沫儿再没有说什么,莫丽丽也没有问顾相宜都跟玛丽和恺新说了些什么,大家都什么也没提,在象征性的解救了那个小乐乐之后,各自心怀鬼胎的回来了,回来之后,又各自心怀鬼胎的重新回到原来的学习进程中。

玛丽和恺新一看到莫丽丽脸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再加上莫莉莉的语气冰冷,一下子让气氛变得跟尴尬。

“丽丽,你妈妈她听说你不舒服,所以,特地”莫老太太一直很喜欢这个儿媳妇,即使是因为外遇这样的理由离婚,老太太还是依然认定是儿子的错,并没有责怪儿媳妇,反而还觉得很对不儿媳妇。

“是吗,谢谢了。奶奶,我先去写作业了。”莫丽丽冲奶奶笑了笑,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玛丽,没事,她。”老太太什么都看在眼里,看到玛丽脸上失落的神情。

“没事的,妈,我知道肯定会这样。”

恺新心疼的看着玛丽,又看看被紧关着的门。

“我知道,丽丽,肯定很恨我。”

玛丽又重新坐下,目光呆滞。老太太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什么,被恺新暗示性的眼神堵住嘴巴。

“哎呀,怎么会成这样了呢。”老太太叹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保姆一直待在厨房里面,没有出来收茶杯。恺新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喂玛丽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但如果你仔细听,你会听到,莫丽丽在她自己的房间里面,哭得像是快要断气了。

迎亲的日子到了,

王子将要骑上雪白色的战马,

带着无数的礼品向邻国出发,

街道两旁都是欢呼的人民,

他们正欢送王子去迎接王妃,

那是一个善良的王妃,

她的善良已经传遍世界,

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美丽又善良的公主,

只有王子是那么不高兴,

‘我的儿子,快去吧,当你的王妃来到,她会马上成为这个国家的王后。’

王后这样劝他,

‘我的儿子,快去吧,你的妻子是一个善良又美丽的女人。’

国王这样劝他,

王子跨上被装饰后的白马,

那是国王的马,

‘你怎么还不来呢,秘密,你来到之后,我才能安心地去迎娶她啊。’

王子的心中一直感觉惶惶不安,

前一天晚上望着那片海域,

未曾休息,

‘到底是什么呢。’

王子还在喃喃自语,

行政官却已经通报队伍出发,

作为一个王子,

他现在要去迎娶最好的王妃。

——《海洋之泪》

在全城最好的宾馆的最贵的套房,玛丽正躺在床上休息,最近,只要是稍微劳累一些,就会觉得很累很累,一定要躺在床上睡好久。

“玛丽,我们回去吧,我也联系不上相宜,我们回去……”

“我不会去。”

恺新还没有把话说完,就被玛丽打断。

“我不能回去恺新,要是现在不解决这些问题,丽丽以后会更恨我的,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她这样,不然的话,我怎么配当妈妈呢。”

玛丽轻轻的把恺新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拂去。

长久的时间,恺新呆呆的看着玛丽,直到玛丽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然后,恺新轻轻的把棉被盖好,走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他却没有离开,依靠着门,坐了下来。

很久之后,两行滚烫的热泪从恺新的脸上划过。

“玛丽,我不想要逼迫你什么,只想要让你不再那么难做而以。看着你这样,我好心疼。”

恺新不自觉的想起他和玛丽刚刚认识的情景。

那是在荷兰望也望不到边的牧场上。白色的巨大风车不断旋转,绿色的青草没过脚踝。除了管理自己的公司以外,恺新还是一家杂志社的特约摄影师,因为他常年热衷于旅行,同样的风景,他拍的照片却总是能给人带来新的视觉享受。这一次,他来到了荷兰。

他想要看落日,然后就一个人骑着借来的自行车跑到很远的牧场去,希望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就在那个时候,他遇见了玛丽。当时恺新在这一个山坡上,远远地看见有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人在夕阳的照映下跳舞。本该是一幅美丽和谐的画面,但是恺新却闻到了香草的悲伤。画面虽然很唯美,但是却让恺新感到一阵阵心痛,拍过几张照片之后,他便坐下来,远远地看着那个女人。因为距离太远,恺新并不能看清楚她的容貌。

“她定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吧,看着她跳舞,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这句话被恺新当做摄影师感悟登在那本杂志上。最后,那张照片获得了好评,还获得奖项。

因为距离太远,当恺新发现女人要离开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追赶她,就这样,在开心见到玛丽的第一次,恺新便被她的舞姿迷住。

他们第二次相遇是在巴黎,这一次,恺新准确地把焦点最准了玛丽。

玛丽正坐在花坛旁边,就在这个,顺着巴黎圣母院前白鸽的指引,恺新的镜头之中出现了一个中国女人的面孔。干净、纯粹的微笑,简单的短发,那一双魅人的双眼正扑闪扑闪的看着恺新,然后,她就笑了,命中注定,玛丽美好的笑容永久的留在了恺新的心中。然后恺新走过去,单膝跪地,从皮夹中拿出一张照片,用并不标准的中文对那个女人说“请问,照片中这个在夕阳下跳舞的人,是你吗?”玛丽看看那张照片,又看看跪着的恺新,点点头。恺新笑了,但是他并不管过于表现出开心,他怕会吓到眼前的这个可人儿。

那个时候莫丽丽已经12岁了,但是独自一人周游欧洲的戚玛丽,的确显得很年轻,看样子,也就像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少妇而已。

“那么,请你记住我的名字好吗。我叫,薛恺新。”

玛丽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释怀的笑了。

“好啊。我叫戚玛丽。”

在巴黎,浪漫的故事随处可见,在埃菲尔铁塔之下每天会有三十几对年轻人相识,他们都充满着热情,对未来充满幻想,对生活充满自信,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将他们串连在一起,从此不再分开,除非一方老去,死去,但即使是那样,他们的灵魂也会在一起相互缠绵。薛凯新和戚玛丽就像是浩渺星空中的一颗微小的星星,但是,他们的爱情却并不亚于其他人的甜蜜,和其他的星星一起闪烁。

凯新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卷将泪水擦干净,然后转过身,打开门看了看正在熟睡的玛丽,动了动嘴唇,又重新关上了门,并且,反锁两道之后,将钥匙从门把手上拔了下来。

凯新说,我爱你。

玛丽躺在床上,听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想要睁开眼睛,干掉的泪水黏在眼睑上用了几次力量也睁不开,于是便放弃了。静静的,保持不动的,睡着了。

迎娶公主的途中会路过海滩,

王子终究还是被那深邃的大海吸引,

‘行政官,我有点不舒服。’

‘是,王子殿下。’

行政官下令队伍原地休整,

王子下马,慢慢的走向海边,

‘王子殿下,请不要走远。’

‘我知道。’

王子拂手,让工人们退去,

自己走到海边。

忽然,

在那不远处的礁石上出现了七彩的光芒,

王子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死死的盯着那块礁石,

但最终,

礁石上什么也没有出现,

行政官来催促王子上马,

王子把手从掌心上拿下来,

眼睛里充满了悲伤,

‘最终,还是没有出现。’

迎亲的队伍离开了,

走远了,

躲在礁石后面的人鱼公主悄悄浮上水面,

她的眼睛就像是宝石一般透彻,

但是,

他却没有哭泣,

因为,

人鱼是不会哭的,不管他多么的悲伤,也不会流下泪水。

——《海洋之泪》

凯新站在落地窗前又一次拨通了顾相宜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又一次失望的和上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