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万劫不复之地
楚清清淡淡的笑道:“儿媳想请父皇下一道儿媳问在场人问题每问必答的旨意,且在儿媳问话期间,所有人都只能听着,不能开口阻断。”
有意思,濮阳慕英脸上没有情绪,心底却笑开了,“好,朕准奏。”
“儿媳多谢父皇。”
“不必了,朕有些乏累,你有什么话就赶紧问罢。”濮阳慕英说出句带口话,这是给如今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时准备的台阶。
又略曲了身子,楚清清摇身迈起了步子,在茗妃与跪在地上的录事三步远的地方站停,她语色平稳的问录事,“你记录着太子每月去梧惠宫的日期与时辰?”
那录事自先前慑于萧后的威慑,一直跪在这里,此时太子妃问他,他惶恐的抬起头来,说:“回太子妃娘娘,是的。”
“把太子去梧惠宫的记录给本妃看看。”
“是。”录事应着,边找到梧惠宫的记录,双手呈给了近身而来的太子妃。
楚清清见着记录本上濮阳瑾去梧惠宫的时间,居然夜间和白天都有,而且白天她心里有数,可夜间那些却是她不知情的。既是他夜间有去梧惠宫,怎么没人告诉过她,连筱筱也都没说过?难道是濮阳瑾命人刻意动了手脚?可是不对呀,为着这么点儿小事,且与她之事晦暗不明的关系,没这个必要呀。
带着满腔的疑问与糊涂,看了一眼濮阳瑾后,又走向了尹湘鹤,“相信诸位大人皆是那日在围场中所见那一幕的证人,你们都没有看错,本妃的确是靠在慕亲王的怀里。”
太子妃承认了?这一定义听入众人耳中,无疑在心下响想一枚炸弹。萧后张了张口,又想到楚清清方才请的那道旨意,便将话又含在了嘴里,然心中却忍不住有了喜悦与兴奋,看向濮阳慕华的眼神更添了些许骄傲与胜利。
楚清清似乎很满意此时众人的表情,只是有些奇怪濮阳洵方才还一副看好戏的表表,这会子怎么开始了黑脸?且他看过来的目光蕴藏着锋利的危险。然如果他的试探成功,意识到什么,此刻已经晚了,她不会给任何中伤她的人好下场的机会。
“想必诸位大人,或者全皇城知道本妃楚清清存在的人,皆晓得本妃体弱多病,若非母后慈悲亲自命两位医术精湛的御医诊治,本妃连站在这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记得本妃出现在围场那一日,才下了马车,便听见不少人议论,说本妃拖着要死不活的身子前去围场凑热闹,分明就是给太子殿下添乱。本妃因当日车马劳顿,往后的两日又因休息不好,故身子愈发倦怠下去,连日来只能在营地里走走,或是陪着公主散散步,只有那晚听见孔雀鸣叫之声,为其尊贵所引,才追寻而去,还出了事故,为太子殿下救了回来。本妃想要请问尹大人,一个受了伤,且身子倦怠之人在大雨中穿梭奔簸,结果会如何?”她刻意隐去了濮阳惜宁去追野猪那段,因为此刻没人会对那段真实感兴趣。
尹湘鹤好歹也是个朝廷大员,怎能让一个小姑娘给难住?可他隐约的觉得,一旦回答太子妃所问的那个结果会如何?所有的一切都会跟着她的节奏前进,他的计划定会付诸东流。可有皇上的圣旨,他又不能不答,且那个结果会如何?,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答案,因为太显而意见了。
“这,这。”尹湘鹤恭敬的拱着手,却不将话继续下去。
老奸巨滑之人,果然不容小视,楚清清知道他不会说出答案,故迅问着身后的苏成,“苏大人,您知道吗?”
那苏成正被太子妃这一用意搅得不清不楚,见她问着尹湘鹤,自然就将心思放在了揣测之上,熟料太子妃话峰一转问到他,他便脱口而出,“自然体不受护,感染风寒还是小事,重着性命堪忧。”
苏成方才在走神,这样回答自然是下意识的反应,可这正也是楚清清想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她继续说:“苏大人说得不错,本妃当时已被雨淋得身体体虚,且有在太子殿下寻来回营时御医作证,都说本妃虚弱不已,性命堪忧。那时,是皇叔深明大义,借个依靠给本妃,却让尔等说成苟且不知廉耻,在本妃心里,皇叔是本妃的救命恩人,我们之间清清白白,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众人造谣生事的结果,而这个造谣之人,本妃敢确定,一定是你,苏成苏大人。”
“啊。”经楚清清一怒指,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而苏成都是不知所措的跪俯在地,朝着上方的两人拜着,“皇上,娘娘,臣冤枉呀。”
萧后是有话说,却不能说,而濮阳慕英却问楚清清,“太子妃,你自己的争辩都说完了么?”
楚清清摇了摇头,否认的言道:“回禀父皇,还没有。”
濮阳慕英点点头,“苏爱卿,你平身吧,朕先前准了太子妃的旨,你此刻却抗旨不遵,朕罚你半年奉录以示惩介。”
“谢皇上不罪之恩。”
濮阳慕英又道:“太子妃,你继续。”
楚清清似乎没有要放过苏成的打算,她的步履一斜,又站在了他的面前,问道:“苏大人,当时本妃虽在慕亲王怀中病得不轻,可眼睛和脑子却没上高烧烧坏,本妃清楚的记得是尹湘鹤尹大人率着众人站在洞口,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存在,你还敢说目今外界的传言不是你散播的么?”楚清清这样吃紧苏成,完全是在以小博大,惟一的胜算便是回城时濮阳惜宁跟她抱怨过,说她一回到营地,是苏成领着御医去为她诊治的,她说苏成就像她的老师一样话多。以此证明他根本没参与去围场中寻找自己的队伍。
“你是不是记错了?”萧后终是忍不住插了句嘴,身边的皇帝只看了她一眼,并不作言语。
楚清清躬身回道:“母后,儿媳绝不会记住,且还有人证。”
“谁?”萧后问。
“惜宁公主,她曾亲口告诉过儿媳,她回到营地时,是苏成苏大人领着御医为她请脉的,当时儿媳和王爷并未回到营地,发现在围场中之事他既是不曾参于,又何来的亲眼所见一说?故儿媳断定此事定是苏大人造谣滋事,玷污儿媳与皇叔的清白,若是母后不信儿媳所言,儿媳请母后下旨命惜宁公主前来一问。”
怎么又和惜宁公主扯上了?萧后拧起了眉,濮阳慕英道:“惜宁公主今晨离了皇都去普云寺代皇后上香去了,此刻不在宫中。”
“那就请父皇将此事延后,定然让惜宁公主回宫还儿媳的清白,届时便知是苏大人有意抵毁儿媳。”楚清清说得愈发动容起来,几乎就要令所有人相信她所说的才是事实。
而此刻,众人却突然见尹湘鹤跪倒在地,拱手道:“臣启陛下恕罪,太子妃没有说错,当时是臣率先领着众人见到洞同荒唐的一幕,苏大人那时并未在场,而苏大人之所有愿意出面指证这一玷污皇家尊严之事,亦是因微臣气之不过,在苏大人面前诉诉这败德之行,苏大人有感此事既是已发生,亦令皇室蒙辱,便得将事情的当事人揭发出来,维护皇室体面,身为人臣,自然得为公理,为皇上分忧,那怕那人是皇室大员,权贵之家,正所谓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求皇上体恤臣等的一片苦心,求皇上明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