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被迫来到云王府
濮阳洵没有动作,只是攀在楚清清腰间的手少了力道,可楚清清依旧这样靠在他的怀里,良久,他才说:“你的确是嫁错了人,若是尹湘鹤没向母后提这么个鬼主意,或许本王就会是你家的男主人了。”
楚清清直起身子,腮旁携着淡淡的笑看着濮阳洵,她叹息道:“你和太子都不是理想中应嫁的丈夫,在你们眼里,权力重要过女人。”
“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我对自己当然有自信,可这份自信却不是轻易可付出的,皇兄你和太子相比,你比他狠。”这是句真心话,楚清清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濮阳瑾虽冷酷无情,却没有濮阳洵的狠劲。
她已坐回了原处,此刻,两人就若经年的朋友般坦诚相谈,因为没什么可隐瞒的,“你说得不错,本王的确比他狠,相信你也知道原因,太子虽说贵为储君,可本王想取而代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只是因为出师无名,怕令天下臣民难以信服。”楚清清接下他的话。
她连这些都能想到,果然特殊过寻常女子,濮阳洵心中暗忖着,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聪明的女人则会让他更有兴致,“你果然让人欣赏,本王在想要不要运用个什么手段,让你从太子妃变成云王妃。”
楚清清微怔,随即摇了摇头,“罢了,清清虽不是什么烈女,可也懂得好女嫁二夫的道理,流言蜚语一次就够人受的了。”
她的衣裙全是素色,没有繁复的修饰,连青丝也简单明了的轻绾,却将她显得更加娴雅脱俗。那个在梧惠宫里随时西去的楚清清已不复存在,如今的楚清清,已变得在不经意间让人驻足留连,其他的一切都会浊眼,只有她的身影方存有一片净地。
濮阳洵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趣,可离动心还差很远,他的自制力,远比濮阳瑾来得固若金汤,“可惜太子不懂得欣赏,如若不然你死也死得安心些不是,他就是太软弱了,还不够强大到敢明目张胆的爱一个女人。”
与他相比,濮阳瑾的确很弱,可若是濮阳洵没有萧后,没有手中的兵马,他也没什么可在她面前逞强的。可濮阳瑾,偏偏就败在这一点儿上,“我不稀罕谁的爱,也许你现在觉得放任濮阳瑾是消遣,可是你就不怕终有一日得不偿失,落得养虎为患的下场么?”
濮阳洵迷离了深眸,直盯得楚清清浑身发冷,他说:“你说这话就不怕本王提前行动毁了他?”
“如果我的问题很难回答,王爷就当没听过罢。”
她是真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罢,否则也不会如此执着,然濮阳洵却是默不作声了好阵子,才缓缓启口说:“有时候事情知道太多,并不代表好处多,目今你只需要知道濮阳瑾在我眼里根不算什么,那太子之位早已是本王的囊中之物,不怕告诉你,本王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罢了。”
濮阳瑾的确没什么能让濮阳洵担忧的,那能让他有所顾忌的,便是濮阳慕华了。想濮阳慕华既是有让濮阳洵顾忌之能,又何苦辛劳为濮阳瑾作嫁衣?他自己登上皇位的机率不是更大些更容易么?这个问题楚清清不只想过一次,可她没问过濮阳慕华,更没有问过濮阳瑾,此刻若是问濮阳洵,料想他也不会告诉自己。
“王爷的确有资格如此嚣张,论威望你与太子不相上下,可论兵力,太子确实逊你三筹,拿威望去挑衅兵力,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然在此,清清要说句题外话,你与太子是亲兄弟,为了权力这样对恃值得么?”她抱着一丝期待,尽管她知晓在这个权势决定一切的年代,谈论亲情是件多么可笑之事。
濮阳洵笑楚清清的天真,同时又觉他并不了解她,方才言谈间的口吻携着认真,说明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时,经过她深思熟虑,倚着一旁的车壁,吊起唇角言道:“真是想不到太子妃在了解如今局势的同时,还能说出这番令人大跌兴致的话,你应该没忘记自己因为什么嫁入东宫的罢,这会儿谈论本王与太子的兄弟情谊,你不觉得可笑之极么?”
果然是可笑的,楚清清更后悔明知道要遭人嘲笑,还抱着那么一丝愚蠢的想法与期待,“清清的确是错了,不该在你或是太子身上抱任何希望。”
“好了,扯得远了。方说到赌资,本王可是赌太子会因为你找上云王府,而你则是赌本王会输,这样如何,若是本王赢了,你得答应本王好好活着,将来本王会在后宫给你一席之地,若是本王输了,便允你一诺。”
这濮阳洵分明就是在难为她,她怎么可能会输?濮阳慕华压根不会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自然不会前去向濮阳瑾风报讯,那只老狐狸,是真真的把自己当作棋子在用,至于棋子的安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要不要跟濮阳洵赌呢?可她是根本没有胜算的,楚清清犹豫不决,躇踌难定。
许是看出楚清清的彷徨,濮阳洵紧拽着她心中惟一的一丝念祈,激道:“怎么?不敢?”
他在激她。濮阳洵的自信让楚清清的心思活络,濮阳瑾真的会为她而来么?今日他已去过梧惠宫了,他会发现梧惠宫里少了自己,也该是筱筱担忧久不见到她而前去禀报。此刻苡妃有喜,她的肚子里怀着濮阳瑾的另一道护身符,濮阳洵说得不错,他还没有能耐可与他抗衡,子嗣的效用虽不大,却也能起一定作用,这对急于想要夺回一切的濮阳瑾而言,是件值得重视之事。
而此刻她的存在,的确很令人堪怜同情。心头萌升的希望就如此让她泯灭了,合上眼帘,一个深呼吸,现下她不介意让人见到她颜容上染满面的苦涩,叹息道:“赌又何妨?王府注定会以败北收场,清清得一允诺,有何赌不得?”
她失望的眸神掺着令人心碎的伤,不禁让他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么不可饶恕之事。这个念头瞬间从脑海中闪过,却还是让他惊愕不少,俊逸的脸庞如初依旧,然眸仁里紧缩着一抹沉深。
濮阳洵徒然的缄默,引得楚清清侧目,见他已阖眼。他定未睡去,而楚清清也乐意这一刻的宁静。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在驾车厮人一声吁——后,濮阳洵紧接着睁开眼帘。他见到楚清清平静温和的笑,犹如初春的阳光照在花朵上,清丽怡人。
“你不恨我限制你的自由?还是你表面的镇定全是装出来的。”
濮阳洵的语气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犀利且尖锐,如同锋芒尽显的剑。楚清清说:“可是清清恨你,或是表现得惊恐些,皇兄就会放弃那无聊的赌约,更会告诉惜宁公主知道皇兄已找到清清,而好心的把清清送回了东宫?”
口齿伶俐,思绪清晰,他不得不佩服楚清清遇事沉着淡定的勇气,可惜身为女子,又是太子身边的人,“你觉得可能么?太子妃真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