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倾世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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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到底要赌的什么

第68章 到底要赌的什么

筱筱一定担心极了,楚清清可以想像得到她焦急忧心的样子。印象中筱筱一直为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楚清清很内疚,可又不能避免这些事情。

心河里回荡着一个问题,濮阳瑾真的会出现么?濮阳慕华绝不会好心的告诉他自己的下落。说起来至那夜赏月后,她便没再见过濮阳慕华,她能感觉到濮阳慕华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若初时那般轻松,变得深沉,似乎总是在她身上思索着什么。然事到如今,她还有个么值得他考榷的?她走在他安排的路上,一切都向着他预想的方向前进,还是她那里做得让他不满意?

影渡石凳,晚风的清凉在肩头游畅。如果濮阳慕华不会告诉濮阳瑾她的下落,如果濮阳惜宁听从濮阳洵的安排,那会有谁告诉他她的消息?既是如此,濮阳瑾怎么可以能找见她?且濮阳洵又那里来的自信会赢这场赌局?

想到那赌约,呵呵,真是荒唐。濮阳洵看她的目光似乎变得与濮阳慕华一样,可这其中又有不同,仔细分辨太累人,楚清清也懒得去作猜疑。此刻重要的,是今夜她是否真的要留在云王府了?

坐在石凳上,捋袖看着臂弯处那粒红色印记。记事起,这个红点子就在了。从前听说这守宫砂由来,是将一只壁虎养在一只装有朱砂的甍里,让壁虎以朱砂为食,等到一定时候,将壁虎的血取出一滴,点在手臂肌肤之上,血会浸入肌理,一旦贞节有损,这粒红印便会消失。楚清清没见过,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古人也不会闲暇弄出个这个鉴别女子贞节来,定是有其缘故了。

“你在担心自己的贞节守不住么?”

凭空入耳的轻佻笑语,让楚清清收回肆游的心绪。将花袖捋下,斜眸看了过去,淡淡的眸色毫无波澜,“怎会守不住呢?除非皇兄想背上违背伦理的罪名。”

“听说你没吃什么东西,可是晚膳不合太子妃的口味?”濮阳洵丝毫不介意楚清清冷淡薄凉的态度,且迈步坐在了石台的另一边。

那里有心吃东西,自从暮色越来越浓,她的心就跟着一起越来越沉,胸口让郁结挤得满满的,根本就装不下其他东西了。“星河愈加耀眼,连月色的光晕也由淡转浓,皇兄就要输了,可有想过清清会因为你的一允而难为你?”

“急什么。”濮阳洵翘起了二郎脚,轻抚着耳际垂下的发,“夜还很长呢。”

夜,的确很长,所以才如此磨人心神。“清清的身子不是铁做的,更不若皇兄这么健康,挨不起漫漫长夜,这样可好,从现在起,就以一个时辰为限,若是皇兄输了,就得顺着惜宁公主的话说找到本妃且送本妃回东宫。”她的心已经很乱了,且变得颤弱易碎,与其说经不得濮阳洵如此淡定的自信,不如说她受不了得不到结果的失落。

她急了么?一个情字,果真愁煞不少善男信女,就若有自知之明的楚清清,亦在此之例,“应你又如何,好,从现在开始,以一个时辰为限。”

他答得如此爽快,就没有一点儿担心么?楚清清突然觉得濮阳洵很朦胧,就若隐藏在晨雾里,只给她一些若隐若现的形廓,让她猜不着他的身形到底伫立在何处。呵呵,想来濮阳家的男人们,她连生死都不能自已,更何况哪有能力去招架他们?

抿唇苦笑,不经意间,浅欣的弧度流露些许伤感凄影。

“敢喝酒么?”

何以有此一问?难道那夜赏月之时,她的酒量他不曾亲眼目睹?“皇兄请便。”

她没有拒绝,也不见神情有担忧。濮阳洵观其色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便笑了笑,扣呼唤来一侍婢,随即一阵吩咐。

短暂的候等时间,在眨眼间过去。片刻后,石台上已搁下一壶酒,两只杯盏。想起头一次遇到濮阳慕华那晚,便是他在宫房顶上独酌,似乎现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她不懂这是命运的推动,还是轮回使然,此时此刻,心静如澈水,那满腔的失落与苦涩,似乎能让这杯中之物麻醉?浑然不知其觉。

“此酒并非御酒,而是皇城中一家百年老字号酒庄所制,虽未披上进贡的外衣,酒的滋味却堪比御酒,你可要好好尝尝。”濮阳洵已举起杯,含笑面向楚清清的方向,他知道她敢喝,因为她盈眸中此刻的期待正逐渐让失落所替代。而他,是乎也并不在意输赢。

楚清清捋过纱袖,执起手边的杯盏,杯盏相碰,清脆的声色立刻四下荡来,音小,却空灵无比。

“于酒,清清是个方外之人,但此酒醇香奇特,入口滑润,且不辣喉,应属上品者。”小呷了一口,楚清清顺着自己的感觉道出这番感受。

濮阳洵笑道:“能说出这番话的人,可不见得是方外之人。”在他音落时,见到楚清清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今夜有你的云王府,可是很危险的,太子妃就不怕吃醉了本王趁机履行赌约么?”

楚清清闻言,掩嘴而笑,斜眸仰视着犹如白绸的月光,晚风吹进的声音,似一首悠扬柔美的歌谣,她听不见星与月在低语着什么,然那闪耀的银色光芒却告诉她,除了她的哀愁,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清清今夜不会醉。”

“因为你心事重重,食之无味,这美酒不过是杯水罢了。”

他倒是了解得紧,楚清清心下感叹。徒然起身,执起又让侍婢满杯的杯盏,垂眸笑看杯子里浮起的月光,“尘世间的人之所以称之为凡人,那是因为人性有喜怒哀乐之称,更有悲欢离合之别,后者催动前者,方是人生百味,杂沉如色。清清是个凡人,有喜怒哀乐,自然会醉,此刻酒意不曾散发,或许是因为清清的确有酒量,喝得太少,还不到醉的时候。”

此时此刻,她还能如此轻松玩笑,濮阳洵很自然的对看她的侧廓佩服起来,这辈子他只佩服过一个女人,便是她的母后萧氏,楚清清是第二个,如此转念忖思,她是否会成为第二个萧氏?不过,那得她有命走到最后才行。

无声的笑笑,举杯向楚清清,二人又同饮此杯。

“你在等太子来接你。”

楚清清并不因濮阳洵突兀的话而回眸看她,却是浅笑带着嘲弄的口吻言道:“皇兄总是这么自恃过人么?以为自己清楚清清心里此刻在想什么?”

“在寻常百姓之家,每个妻子出夜晚归,都望自己的相公来接她。方才你自认凡人,不曾脱俗,自然也逃不过这条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小心思。”

他的确一针见血。楚清清饮下杯中之酒,酒香气息在鼻息间弥浮难散,回步让侍婢添酒,说道:“皇兄虽言之有理,可那毕竟是寻常百姓之家。你别忘了清清的身份,更别忘了太子并不属于清清一个人,更何况,我与太子还不曾谁属于过谁,我是你和母后手中的棋子,又何尝不是在被太子利用,我们是夫妻,却也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