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倾世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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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未赢亦不曾输

第69章 她未赢亦不曾输

如果梧惠宫的主人不是楚清清,或许她亦有楚清清的自知之明,可她定学不会楚清清的云淡风清。她就像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来描述她身置的位置,她什么都清楚,用她的方式活在梧惠宫里,控制着两方摇摇欲跌的平衡。

“太子也是凡人,所以才会在权力的旋涡里努力奋斗。你就没想过,或许他会突然间干一件寻常百姓家丈夫见妻子晚归该干的事情。”

楚清清的笑容越来越淡,越来越伤,她不介意让濮阳洵笑话,她只是觉得自己可怜。杯盏又是一空,楚清清说:“皇兄与清清打赌,不就是赌太子对清清用了情么?”

“不错,此刻情之一字在太子那里是大忌,是万万犯不得的。不过,本王就赌他没出息,就赌他不够成稳没有定力,会为你乱了心神。”

濮阳洵说此话时,一个时辰已经过了很久了,又一个时辰也过了,又又一个时辰即将过了。楚清清似乎很无力说出胜利的话,要求濮阳洵如初时相约那般派人送她回东宫。

子夜的静,静得满天都飘扬着悲伤难过的月光。楚清清已不知喝了多少杯了,诚如她开始所言,她很清醒,没有醉意,甚至连这一日来的疲乏似乎都不见踪影。月色如水,在每棵树每朵花每棵草之间流淌,仿佛间,楚清清以为那是冬日里悄然降下的雪霜。

“他连我在哪儿都不知道,如何为那寻常百姓丈夫所为之事?”更何况,相约的期限早就过了,如她所愿,她赢了。

濮阳洵兀自饮下一杯,“如果他对你动了情,就算你没告诉他去哪儿,他也会找到你。”

眼及处是一排人高花墙,婆挲的树影正在墙体上摇曳生姿,那墙中所开的一拱形门,正极力的送着清凉的夜风袭卷院庭。侍婢又从那门下走来,拖碟里是又换过的一壶新酒,为二人满上后,便侍立在侧。

“皇兄太高估清清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了,我知道他不会来的。”楚清清又将杯中酒咽下,如初的甘醇,却不知在何时添了一味浓苦。垂眸看着空空的杯子,口中喃喃的念着,“他会来么?他不会,他一定不会。”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楚清清伸开手,月色下苍白的指缝间什么都抓不住。

摇身笑望着濮阳洵,让酒息熏红的颜颊凭添了一抹娇柔的妩媚,双眸若水,似乎让泪噙淹,盈润的光泽熠熠生辉。“已经二更了,连夏虫都休息了,惟有我们这两个都不愿认输的傻子,在这里沐浴着月光无聊吃酒。”

此刻的楚清清在濮阳洵眼中是一副惟美的画,印象中还没有一位女子犹如她这般优雅清韵。徒然间萌生一种预感,或许他并不是欣赏楚清清在女子中少有的特殊与睿智,他要这个女人,她从里到外都已将他吸引得不愿移眼。

“今夜你还想回去么?”他的底气有了一丝动荡,濮阳瑾会叫他失望一次了。

楚清清笑而不言,饮下杯中酒,随即将杯子搁在石台上,说:“皇兄的自信在崩溃了,清清早就提醒过你,这场赌一开始你就输了。”

濮阳洵徒然加大了唇角的弧度,望着楚清清,实则看向她的身后,那抹站立在拱形门下的纤长身影。原来是他多虑了,太子让他失望的次数根本不多,“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本王与太子虽有段很长的时间没在一起,可我们毕竟是兄弟。”

看着濮阳洵咽下那杯酒,楚清清叹息道:“我很想皇兄的话并非一厢情愿,可惜有些事情非你我所愿即可达成,所以我们的赌你会输,那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今夜,她要回楚府去休息。

濮阳洵一直笑着不说话,听着楚清清继续说:“最后一杯酒,清清已经喝了,皇兄的酒很香醇,希望下次有机会再品过,夜深了,清清告辞。”她真的希望她可以醉,醉了,永远都不要睡过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濮阳洵执杯起身问。

“皇宫容不得清清,清清只好回楚……”楚清清边说边转身,再见到拱形门下走出的身影时,说到就要结尾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散在齿间。蓦然的回首,那拱形门下,站着今夜让她食酒不醉的原因,心跳似乎在刹那间停止,她的眼里心里都让见到的身影填得满满的,惊愕的轻声呢喃,“太——子。”

濮阳瑾先是皱了皱眉,随即朝濮阳洵拱了拱手,很不自然的笑道:“皇兄,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濮阳洵一早就吩咐过门房,若是太子来了,直接引他前来。不过这一等,竟不知等了这么长时间,莫说楚清清失望至极,连他的自信都开始了摇摆不定,“呵呵,无妨无妨,要不要坐下喝一杯。”

“不了,太晚了,下次再陪皇兄小酌。”半夜三更,他不会笨到用什么借口到云王府来闲逛,他不会相信,濮阳洵更不会相信。

“那你一定得拉上太子妃作陪,她陪本王喝了一晚上的酒,居然没有半分醉意。”

濮阳瑾对于楚清清为何在这里了然于心,此刻一问就显得画蛇添足了,既是濮阳洵无提意,他也不愿多嘴。“皇兄抬举她了,告辞。”

手腕被人捏着得生疼,楚清清是被人拽着离开。

庭院静了一会儿,濮阳洵的杯盏再满时,骆寒来到身边,“你赢了赌。”

“本质上是赢了,实际上却是输了。”因为那一个时辰早就过了。

骆寒听不懂濮阳洵的话,落坐在楚清清曾坐的位置上,听着濮阳洵继续说:“我还以为你会趁太子不在东宫时遣进东宫去,你想见的人这会儿不正有空么?”

骆寒冷漠着一张脸,映着薄凉的月光,说:“我如果杀了楚清清,你可会心疼?”

“我的确欣赏楚清清,不过再欣赏再喜欢,她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你若是想杀她尽管动手,这些日子过得是有些平静,本王不介意你制造点儿动静,让东宫热闹起来。”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他想确定想印证的事情已有了结果,楚清清对他而言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活着只会更有用,相较于鸡肋,她似乎已升级做了太子的软肋,否则骆寒也不会突然间有了这么大的干劲。“不过你不能杀太子,现在要了他的命只会坏事。”

“哼。”骆寒冷酷的一吟,“死人有什么好玩,活着的人才好玩呢,本殿要看着他受失去心爱之人的折磨,反正他被本殿折磨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不过他的一次反抗却抵了所有本殿对他的折磨,这回本殿不洗这耻辱,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濮阳洵却有些不以为然,太子的确是对楚清清动了情,可却不见得用情至深。如果骆寒杀了楚清清,太子顶过难过一阵子,根本折磨不到他什么,不过他不会在此刻泼他冷水,熄了人家的士气就不好玩了。

“你打算何时动手?”

骆寒抿唇一提,不作言语,半敛的眸子却透着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