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青衣人显得忿忿不平,嘴里骂咧地吐起脏话来,那南方人许是觉得耳朵听着不清净,便也不搭声。之后的两刻光景,又来了十多人,听得出口音有一半是秦人,一半是楚国、韩国人。
他们在屋子中聚了许久,但君侯都没有出现,里头的人有些骚动,行为却不显露。蒙恬细细地观察那些人,心存疑虑,他有想法,但却不能证实。看到屋檐上的黑衣女子依旧在上头,暗嗤了下。这时,突然有个白衣男子走向屋子。
白色衣衫。
蒙恬眼前突然晃过嬴成蛟的模样,当年他也是穿着白色衣衫跳下的山崖。
长安君?
他默念这个名字,仿佛那一幕又再一次地出现。
“君侯今日有事,让我通知大家改日再议大事。”
“改日再议?”显然青衣男人脾性冲动,身旁的人应是言语相劝,立刻又只剩了那白衫男子的声音:“这是君侯的意思。”
“噢。”
“君侯是不是去了咸阳?听说少公子在宫里是受尽折磨。”
果然是提到了嬴子婴,那么口中的君侯就该是长安君,可长安君当年是在自己面前跳的崖,万丈深渊,虽然没有找到骸骨,但绝对没有可能生还。看样子,嬴政猜度的没有错,有人在利用长安君的名号。嬴子婴之所以拦住自己与自己说这些,显然也是不想自己被卷入是非之中。
君王最忌惮的就是有人造反,而嬴子婴又是“罪臣”之后,嬴政想尽快解决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封人口舌。如今,六国之内,蠢蠢欲动的人不在少数。但像这次借长安君之名起事的却是第一次,这背后定有个更深的人。
白衫男子离开屋子,蒙恬跟了出去,黑衣女子也未落下。白衫男子在经过一个街巷的时候,蒙恬跟在了后头,转了巷后竟生出了两个白衫男子朝着不同方向走去。
“跟着他。”
蒙恬喊身后的黑衣女子跟着向西走的白衫男子,黑衣女子愤愤道:“我与你道不相同。”
“目地相同便好了。倘若不去,我们谁都跟不上。”
蒙恬一沉声,黑衣女子愣了下,便朝着西边追去。蒙恬轻易地就跟上了朝东走的白衫男子。他早就辨别出朝东走的人才是自己要跟的人,就像那人也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后,走出半里之后,就转身道:“阁下可以现身了。”
“呵,墨家的人果然是心思缜密。”
“阁下说笑了。”
白衫男子将腰间的剑往后移了两寸,显然对蒙恬认出自己身份有所顾忌。
“墨家本不参与纷争,不知公子为何会卷入些不该参与的事。”蒙恬紧盯着白衫男子的面容,对方显然不适应他咄咄逼人的态度。
“阁下是……”
“在下是长安君的旧识。 ”
“旧识?”
那人更是一惊。
“在下本是经商之人,经过屯留,正欲凭吊长安君,未料遇上些人在谈论长安君,故而跟踪到此。若是长安君在世,烦请引见。”
“呵,阁下以为我会相信?”
白衫男子冷冷道。
“既然在下信长安君尚在人间,公子为何要质疑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