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医岸虚手一晃,那匕首就似条银蛇一样瞬间插入了蒙恬下腹,血“呲”的一声溅了出来,红色顺着匕首的凹槽滴了下来,很快吞噬了银色耀眼的光芒。蒙恬闷哼了声,腹部的疼痛像草原上燃起的火,滚烫地卷席在四肢百骸。镣铐粗糙的地方将他的手腕生生地勒出了红痕,周遭阴冷的墙壁好似突然开启了它真正地狱般的面容,将血腥的气息一股股地躁动起来。
“蒙将军,这是把好匕首吧?”医岸把匕首又往里插了下,嘴里狞笑:“比起你咸阳牢房里的刑具如何?哈哈哈哈。”
没想,面前的男人却只是沉声道:“不过尔尔。”
“是吗?”医岸上前一步,转动匕首,血从洞里喷出几寸,那鲜血与肉被猛地一抽从小腹中拔了出来。蒙恬痛得往后一仰,木架与铁链瞬间发出了摄人魂魄的冲撞声。血,汩汩流出,滴在地上。
“你不是饿吗?给你些吃的,如何?”医岸将匕首上模糊的血肉放在女子面前,女子虽孱弱,但跟着见了后,一阵恶心,抽搐地呕吐起来,可因很久没有进食,吐得只是胆水。
“医、岸,你要我性命,何必要为难他人?”
“不知道为什么,皇兄竟然没有半点的反应。看样子,你还真是跟错了人。”周遭的人难免有些恻隐,但似乎并没有因为蒙恬口中的称呼而怀疑医岸不是赢成蛟。
只见医岸站起身,敛了下沾血的衣袖,拿起匕首细细端详,口中说道:“你们都退下。”
“是。”
说罢,墨家的人悉数退了下去。医岸听到脚步远离,方才走到蒙恬身侧,说道:“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我的身份,你觉得是为什么?”
蒙恬的额侧淌着虚汗,顺着鼻翼到了唇角,粘得裂开的地方微微地刺痛。蒙恬放缓了呼吸,试图以此缓解下腹的疼痛。
“刚才,我应该把刀子往下再挪挪。啧啧,听说蒙将军尚无子嗣呐。”医岸冷笑道,端详起手中的匕首来。
“落在你手上,我没有想过活着出去。”
“我不能让你死,我得让你活着。我倒要看看,嬴政究竟有多心狠。”医岸看着蒙恬的伤口,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打开后往蒙恬的伤口撒了过去。一股刺鼻的味道很快遮盖了血腥味,然那痛却更加地剧烈,蒙恬鬓边印出暴起的青筋,俊朗的面容灰白孱弱。
“君侯!!不好了!!苑外来了一队人马,将竹苑围了起来。”
突然,一人冲进地牢禀报道。
“一队人马?”医岸挑眉朝那人问道:“是官兵还是何人?”
“未着官服,但看着像是朝廷的人。为首那个与蒙恬长得有两分相似。”
医岸经那人一描述,突然笑了起来:“看样子,是你的弟弟蒙毅吧?”
蒙恬吃疼,却顶不住不吃不喝后又被刺了重伤,眼睑耷拉下来,无法看清医岸的嘴脸。听到蒙毅两字,眼睛努力一睁,力气在用到极致之时蓦地落了下去。
“蒙毅一介文人了,还知道刀的分量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