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从角落处站起的我,走的有些跌撞,冷不防被一旁的暖炉撞到了膝。捂着膝,我拖沓地过去,只是他的声却冷冷道:“慢慢吞吞,你们几个替寡人穿衣。”
浅金纱幔前,几个宫人替他穿起了衣袍,比起我来,他们是这般娴熟,我低垂螓首,退在一旁。
“今日外头天好么?”
“回陛下,如昨日测的,今日的天是好的,只是较昨日有些冷。”说话的是石内侍。宫里头是有天气预报的,那是个什么官职我并不知晓,但猜想是与王卿一样的人物——术士。
“寡人今日要去母后处,若丞相大人有书而来,就放桌案上。”嬴政自己整了下领,宫人还道:“是陛下。”
他便又接了自己的话:“明日寡人想与蒙恬去马场,你记得安排下,还有,前些日子齐国送的那支箫给蒙恬,他喜欢箫。”
嬴政步过了我的身旁,冷眼看了一下后,淡淡叹了口气:“也不知为何他总喜欢吹这般悲的曲?寡人与这种女人在一个屋檐下,倒还没有觉得这样悲。”
我就是他口中的“这种女人”,是,一个君王又怎能轻易去了解一个臣子,更不用说回到这个冷酷而又繁复的大秦国去真正地待一个女人。
“今日你不必跟着寡人,如此的模样,跟在寡人身侧,像似寡人怠慢了你。流入仲父的耳中,又与寡人生起了不悦,误了国事,不是你能担待的。”
他所谓的国事应就是挖渠的事,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他昨日说要为了挖渠与吕不韦拉近关系,其实,他许不知,吕不韦从头到尾就从未把他当过仇人,一切只因情字而起,又因情字而恨。
没有给我更多的话语与脸色,嬴政离了寝宫。我站在原处,直至一位相随他出去的内侍太监来关照我自己回屋里,明日再来。
其实,在寝宫的宫人也都是一天换一轮的,内侍与宫婢一般都有年长的人带,唯独我,似乎在这宫里,没有人愿意靠近我,甚至,我问大家何处有得有早膳,每个人都有些唯恐避之不及
呵……,我难道就这般令人厌恶么?迈着步,我无力地走回自己的家,周围人的目光,还是小议,我不曾注意,毕竟,从一位璧人沦为宫婢本就是难得的八卦。
“方洛凌。”
身后一声陌生的话,继而又是几声细碎的步,我才回首想要看是何人唤我,却见一位年长的内侍太监站在四五名内侍太监之首,目无表情道:“太后娘娘召你去华阳宫。”
太后娘娘,华阳宫?华阳太后?她找我何事?蹙起烟黛,我不由心里泛起了疑惑:我与华阳太后也就昨日见了那么几分钟而已,之前在册妃的时候,也没有好好看过。她找我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