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果是没有再问我,只是又瞧了我两眼,算是一种疑惑,复又有点不服气,似乎一个小小的宫婢都知道这本书,对他而言,还挺有些打击。
书房中的采光并不是那般好,故而,即便是在早晨,依旧得用通明的火来照着桌案。《五蠹》的书卷很多,我抱了书卷到他桌案上。摒退了其他人后,书房内,显得特别的静。秦国不同我看的电视,嬴政看书是坐着的,而我也可以坐着,只是要离他有段距离,且还没有书看。
一刻,两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身子还未完全恢复的我,不知不觉有了睡意,眼睑不禁落了下来。好困,好困。
“呃……”
他低低吟了一声。
“怎么了?”
本昏昏欲睡的我被他的吟一下扫了光,也不顾他有无接我的问,直接就到了他的身旁,见得他捂了下指,我才发现一旁的纂刀上带了血。他应是割破了手,我赶紧道:“流血了。”
“不用你管。”
他不愿我看到他丁点的受伤,手握起了拳藏入袖中,冷冷地对我说起了话。我就知道他心里的大男子主义时不时地又作祟起来,其实受伤的时候,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样,自己病了,总需要有人去照顾和关心。也许,这就是人性中的脆弱。
“出血了,别藏,一会儿都粘你衣袖上,让宫人发现一定又会惹出些话来。我……”我迅速改口道:“奴婢帮你包起来,止了血就好了。”
嬴政并未阻止我,我知道他到底还是许了我。伸过手,我为他包扎起来,指上的刀口很深,血虽不是汩汩流出,但也沾滴到了桌案上。
“一会儿奴婢帮你刻吧。”
“你又不知寡人心里想什么,寡人刻寡人的。”
“陛下可以说,奴婢刻就是了。”
“算了,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刻不出什么来。”
我笑了笑,在丝巾收口的地方,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他冷冷一嗤道:“女人的玩意儿。”
“好看的。”
自言自语后,我退到了一旁,他倒也没有解开。其实,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至少他没有挖苦我,而身旁也只有我一个女人。淡淡望着他的侧影,依旧那么迷人。卓然的气质并着内在的华贵。
“知道何样的人在此书中乃五蠹?”
“奴婢不知。”五蠹是指蛀虫,至于究竟是指什么?我倒真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