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是个木讷的人,与王賁自顾地谈这春申君给楚王戴绿帽的事儿,对于蒙恬的提醒反而有些不满,狠狠地瞪了一眼蒙恬,心里寻思今日这都是怎么了?一个进门摔杯,一个老盯着酒杯看,时不时地还要来冲他与王賁怒上两句。多好的一个晚宴为何总被人无辜地破坏了气氛。
“抚琴了。”嬴政突然起身,一旁的王賁来了兴致。大王的琴技可是数一数二的精湛,莫说是宫中琴师,就是他这个不懂琴瑟的人亦能从大王拨弹的弦声中感受高山流水云,雾缭绕的美景。
“好,好极了,臣等已很久未闻陛下琴声,今日看样子是赶上时候了。”
抚琴?抚琴好么?抚什么曲呢?本是随口说说,可真要抚琴,这心却又难以从波澜涟漪中平静下来。
舞剑吧,还是舞剑吧,酒醉人,人醉剑,好,舞剑。
“不,是恬抚琴。”
“恬抚琴?”
“臣?”
三人错愕地望着嬴政,颊上淡扫红色的男人一挥手,拔出腰间河阳剑,把剑而扬,邪魅笑道:“寡人舞剑。”
“舞剑?!”李信不由脱口,拿河阳剑来舞?如此重金之剑,要在这殿中随曲而舞,这不是等着出岔子么?谁不知这河阳剑集了天地灵气,锋利无比。这剑气若是收不好,怕是要毁了这殿中的花花草草,桌案矮几,甚至,甚至是他们三个人。
“怎么?寡人舞剑,蒙恬抚琴,有何不好?”嬴政转身一把取过案上酒壶,仰首倒入,清澄液体映过烛火的橙黄落入他的口中,偶尔几缕挂滑出嘴角,流入颈间,就如他的愁绪一般隐藏至深。
“备琴!”
只是一声令,石内侍立刻入了殿中吩咐宫人将琴放上琴台置于一旁,人则迅速地离了殿。
“那臣就抚琴。”
蒙恬抚琴就如他的人一般美,平日里李信常常笑他,说他投胎错了地方,他就该是一个绝美的乐师。蒙恬总是笑回:“你是巴不得我做乐师,你可以少了对手与你相争。”
颀长美指轻轻一拨,只一试音,蒙恬便已手搭琴上,周围一下落了静,唯闻弦间美曲缓缓流泄。
云淡风轻苍穹笼,万里绿原阡陌错,粉蝶佳人旋身舞,把手而牵与子老。
前生今世相约见,惜缘已非当日情,手生语冷如陌路,期把旧爱寄来生。
“蒙恬!!——”
——————————今日第三更,最后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