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扑面而来,他的指未有停歇,曲声中的缱绻与来世续缘的期盼随着弦动继续萦绕殿中。
他压抑,他痛苦,他无法倾诉心中的郁结,可指却代了心将他这两年多的情流溢而出。是他遇上了那个女人,是他亲手为她铺了来到咸阳宫的路,也是他亲手将自己的缘分切断在别过的那刻。
他爱洛凌,他真的爱她,就如前世早已种下的情缘,今生他再遇,可却只见她的冷漠。以前,他不信前生,可如今他信了,信她是自己前生曾经想要守护的爱人。
嬴政的剑划过长虹,带着男人心中的妒忌与怒火飞驰向醉情于瑟,黯然落睫的男人,李信与王賁本还沉浸在大王绝妙的剑舞中,却见冷色银光飞向了蒙恬,两人均无兵器,但亦立刻本能地起身惊呼去拦:“陛下!!——”
“让开!!——”
两人显得无措,只是看着剑锋直抵蒙恬颈前,蒙恬停了指,低低吟道:“女人是用来爱的。”
“用不着你来教寡人!”
“你给她的只有伤害。”
“住口!”
“没有爱。”
爱,爱是什么?如此缥缈虚无的东西,只有那些不切实际的男女才会追求。他秦王政不想有,也绝不会有。
耳畔飘过她曾经的话语:“爱一个人,见不到他的时候,你会牵挂他,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会想他在不在吃,睡觉的时候会想他睡的暖不暖,爱一个人会包容他的缺点,可却又会自私地只想他思念自己,拥有自己。”
他的心颤了,他的手抖了,蒙恬没有半丝的退让,甚至站起了身,可他嬴政的剑,却只是跟着往后收,然而,既便如此,剑的锋芒依旧在蒙恬的颈间落下了红色的痕迹。
“放肆!”
“蒙恬,你快别动了,你这不是找死么?快,快向陛下求情。”
“是啊,蒙恬,你别冲动。”
李信与王賁忙上去拉架,他们这是怎么了?是为了一个女人么?就是那个叫方洛凌的宫婢么?怎就闹成这样?
“臣无错,错的是陛下。”
“蒙恬!你有何资格说寡人错?!她是寡人的女人,你却与她暧昧至极!你有把寡人放在眼里吗?!”
“她不是你的女人,她不过是一个宫婢,连个最卑微的名分都没有的宫婢。”
“这又如何?”
宫婢又如何?他待她难道就没有好过他的妃么?
“如何?陛下,你不爱她,你又如何知道一个爱你的女人是如何饱受这咸阳宫人的流言蜚语,鄙夷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