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奴婢不是……”她因他的声颤而紧张,蓦然发现,原来她是这么想见他,发自内心的想见他。急于否认,只是对爱的坦白,没有谏逐客令,她也想见他。
“你欠寡人的。”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简,狠狠地将她揽抵在自己身前,俊美的容颜刻着几日来的倦容与疲惫,下巴上微起的须亦显了他的憔悴:“伺候寡人沐浴。”
“陛……陛下。”
“寡人看谏书,但条件是你要伺候寡人沐浴。”
她只感着耳颈处传过阵阵的热烫,伺候他沐浴,和那次一样么?只是,他的目色中为何会有种羞辱与轻蔑?他是真的因为喜欢而要她伺候沐浴,还是对她帮助别人求他的惩罚?
迟疑不解间,嬴政已下令石内侍准备汤沐水,揽着她腰的手松了开,人则到了桌案旁。方洛凌呆呆地站在原处,依旧在思着他的用意,只是耳畔却是他的话语:“点烛吧,寡人亦要好看看斯是如何为自己来开脱的?”
“啊?喔,奴婢这就点烛。”
她到底在想什么?这重要么?也许,不重要,可他很想知道,知道她不可捉摸的心。暗处,他看着她点烛的模样,每每亮起烛火,点亮一角的时候,他便能看她的倩影剪落在青砖上,如瀑的青丝披在白色裙衫上尤惹人怜。
“陛下,都好了。”
女子柔声说好的时候,嬴政却只是滞目在她适才站过之处,凝神地盯着那片已然拭去的剪影,感觉她身子淡淡散出的香。
“陛下。”
“呵……”
她再次的话语将他的思绪拉了回。走神,已不是第一次,自从有她在自己的身边,时不时地,会想起她,念起她。唇边的笑有些牵强,刚才对她的霸道似乎也已淡去了不少。心,怎么这么快就狠不起来?原来,藏了一个女人后的心是狠不起来的。
“你一旁候着吧。”
“是。”
竹简摊开,他努力地将自己的心思重新放在了政事上,这几日,他苦于无法为他的臣寻一条路,而李斯的话语则顿然为他铺了个台阶,亦为客臣们书出了心声与留秦的理由:“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戎,东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求丕豹、公孙支於晋,此五子者,不产於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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