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与我和胡亥在梅园中又玩了会儿,才去了竹苑。待到回寝殿,已是深夜,南郡文告自然被定了下来。
我看了看,赵高果是一个行为谨慎的男人,字里行间中,无不透着对大秦法度的宣扬与对南郡城民的安抚。都说二十一世纪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从这南郡文告的字句来看,两千年前的大秦法度同样是人人平等。我问嬴政,真要有百姓去告一个官,秦律到底能不能制他?嬴政大声地笑我,说我怎得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我莞尔一笑,靠着他,我对他当然有信心,一直都有。
这一晚,雪下的很大很大,第二日,嬴政本想带着胡亥去玩,但外头的雪却下个不止。胡亥很是无趣,趴在窗口,望着外头茫茫的白雪,黑色的眸瞳里满是渴望出去的目色。
“亥儿,到父王这儿来。”
“喔。”
耷拉着脑袋,胡亥不情不愿地从窗口爬了下来。
“今日不去明日再去,好不好?”
我替嬴政安慰他。
“父王是君,可说话不算数的呢。”
胡亥终是不乐意地道出了自己的苦水,如今的他懂得很多,且还很会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
“外头雪大,冻到亥儿就不好了。”
我继续安慰他,孩子还是能哄的,毕竟多与他说些其他的事,他就会忘了自己老惦记的玩雪。
“喔。”
“凌儿,我带他出去玩会儿吧,免得他老忌恨着我。”
“可是……”
“父王好,父王好。”
我还来不及阻止,胡亥便跳到了嬴政的怀中,撒起娇来。嬴政宠溺地抱起了他出了寝殿,我亦跟着步出去了些。外头的天果是很冷,但我看着嬴政将自己的狐裘披肩裹在了胡亥的身上,我颊庞的笑自然地生了出来。只是蓦地,胸口一阵腥涌,红色的血猛地夺出了口,落在阶上的雪中。
“洛凌,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