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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牛头兔妖斗法

小柴撞在肖黯生腿上,眼睛却死死盯着他身旁那女人,而最先叫出声的却是花卷老婆婆:“哎哟喂我的姑娘,我这摊子差点就被你撞翻啦。”

小柴眼一眨,自动过滤花卷婆婆的喊声,伸手抓住那牛脸女人的领子,叫起来:“表姐!”

这一声叫得那是哀怨,都带了哭腔。

花卷老婆婆护着自己的摊子,瞪大了眼,忘了斥责;花卷老公公本来在忙,闻言转过头,一脸同情地看着小柴。

小柴泪光闪烁,心想这腰咋撞在肖黯生膝盖上撞得这么疼呢,口里却道:“表姐,原来是你把黯生给带走了,让我找得好苦好苦啊……”这一动作,撞着的腰椎骨更疼了,不用装,豆大的泪珠直接滚了下来。

小柴疼得龇牙咧嘴,那语声在众人耳里听来就像是委屈心痛得变了调,于是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牛头身上。

“哇,好不要脸,世上竟有这样的姐姐,挖妹妹墙角!”

“可不就是‘表’的嘛,人心隔肚皮哟!”

“看她长得那凶神恶煞的,小郎君怎么会瞧上她?”

“看那小郎君长得多俊强,想不到眼睛竟是是个瞎的!”

“郑大姐这话可就……看那小郎君眉头一直锁着,莫不是被……”

此人一开口,鼎沸的人声静了下来。

未过几秒,有人小声惊呼:“强抢!”

这下市集炸开了锅,有几个露着粗壮肩膀准备去上工的木匠泥瓦匠,一撂下碗,就逼近了牛头。

“小丫头别怕,这人这么坏,我们帮你扭她去官府。”

这话是对小柴说的。

小柴还不及回话,便见那牛头鼻孔掀了掀,两只铜铃似的大眼冲小柴一瞪,那股与生俱来的煞气便唬得小柴脖子一缩。

哼,牛魔王也是牛,一样是吃草的,我怎么会怕你?这么一想,小柴又眼泪汪汪瞪了回去,嘴里道:“表姐,你都有五个侧夫六个通房了,为何要抢我家黯生……”

这么会儿她也看出来了,这魁梧的女人必然是天庭或地府的公务员,被一条条法规制度框着,不能随意“扰民”。否则,有抓住肖黯生的本事,何不现在就飞天遁地跑走,反而在这忍受老百姓们刀子一般的鄙视目光?

牛头吭哧吭哧连连喷气,抓出几枚铜钱丢在摊子上,霍地起身,转头对小柴道:“这事是你娘吩咐的,走,有什么话我们姐妹进屋说,家丑不可外扬!”

老百姓听得此话,纷纷露出“原来此事还有内幕”的表情,倒不怎么把牛头视为公敌了。

谁知她一起身就差点被绊了一跤,俯身一看,原来是袍子下摆躲了只黑兔,正是被小柴丢开的炉灶。牛头拎着炉灶的两只耳朵,把它甩在肩上,大步走了出去。

那俩拦路的工匠,被她轻轻一撞,就东倒西歪摔在了地上。梯子罐子落地,一阵噼里啪啦,唬得路人的议论声又小了许多。

花卷老公公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卷老婆婆拉住了手,便住了口,只担忧地看着小柴。

肖黯生拉着小柴站起,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小柴偷偷扶着腰,小步跟在肖黯生后面,眼睛不住往肖黯生腰间瞄。

不是说伤害平分吗?咋他一点都没表现出疼痛的样子?这肖黯生也太会忍了吧?忍者神龟啊?

一路瞪着肖黯生的背影,直到那长得像牛的女人跨入一间屋子。

小柴抬头一看,瞧见门上石灰粉写的几个大字斑驳零落,依稀可以辨认出,正是“张家民宿”。

迎面一个鬓插黄花的中年妇女迎了上来,嘴里喊着:“哟,贵客,您又回来了……”说罢,眼神往牛头肩上一瞟,现出几分尴尬之色,“哟,贵客您这是……我得教训教训我家那死鬼,昨儿晚上叫他把家里那只芦花鸡宰了炖汤,他就是小气不肯。都怪我老糊涂,贵客瞧着就是大富大贵的,这一餐没有肉可怎么行。”说着,又伸出手,虚张声势地打了自己几个耳括子,“都是我该打,害贵客一大早的就去买肉,这只野兔看起来还精壮,我这就让我家死鬼给您弄去。麻辣的您爱吃不?”说着,就作势来取她肩膀上的炉灶。

小柴顾不得腰疼,忙拦在牛头前面:“那兔子是我的!”

那姓张的这才看见小柴,忙退了几步,打量一番,狐疑地看向牛头:“哟,这位是?”

牛头两眼一翻,没好气道:“表妹。我们有事要谈,先进屋了,没事别来打扰。”

姓张的点头哈腰,替她撩了蓝花布的门帘:“贵客您爱吃什么,我这就让我家死鬼给您买去。”

牛头往凳子上一坐,不耐烦地甩出块碎银:“你看着办,没事甭让人进来。”

姓张的连连答应,扶着帘子让进了肖黯生和小柴,才喜滋滋扭着腰走了。

屋里便剩下了三人一兔。牛头松开炉灶,径自拿起桌上的茶壶,大口往嘴里灌水。

炉灶一得自由,立即蹿到小柴脚边。小柴扶着腰,一手抱起炉灶,慢慢在桌旁圆凳上坐下。

等她坐好,听得一阵衣料摩擦声,却是肖黯生紧挨着她坐了。

小柴抬头,似乎觉得肖黯生面有倦容,可是再仔细看去,又觉得他面无表情。而且,肖黯生也不看她,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小柴等牛头把一壶水喝光,才开口道:“你到底干嘛抓着我家黯生不放?”

牛头摇了摇空茶壶,“哐”一声将它砸在桌上,眼珠子冲小柴一瞪:“我倒要问你这兔妖,莫名其妙死缠烂打的作甚?莫非想去地府一游?”

“没,我就是好奇,那白无常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为何他不见了,换了你这么个牛脸的!”

“你说什么?”牛头站起,将两手关节捏得咔嚓作响,逼近小柴,“你他娘的什么东西,敢咒小白出意外!”

见牛头如此紧张,小柴前世看过的小说与电视剧又在脑海中发了酵,于是她“啊”了一声:“你看上白无常了。”

牛头一张脸顿时变得赤红,头顶都快冒出烟来,倒也忘了发火,只讪讪坐了回去。

终于,她还是没忍住,有些惴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柴一张口,话就滔滔不绝倒了出来:“我是谁?我可是妖界的月老红娘,生平最爱牵线搭桥。什么恋爱三十六计追男七十二招,那都是烂熟于心的,你那点小心思瞒得过我?看,我手上这只,它父母就是我撮合的!”怎么着,也不能漏出自己只是“纸上谈兵”的马脚。

炉灶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忍住到口的反驳。

小柴心虚外加讨好地替它抓痒,继续瞎掰。她心里自我催眠,就当咱是韦小宝附身吧。要是不想办法让肖黯生逃脱魔掌,她也会被限制在十里以内,没有行动自由,还要时不时担心受伤什么的。

牛头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竟有些崇拜地望着小柴:“那妹子,你可有没有办法让小白接受我?”

小柴收住背言情小说狗血桥段的势头,将下巴一昂:“你和我又没什么交情,我凭什么帮你?”

“就凭……”牛头一捏拳头,似乎想以武力服人。

小柴忙打断了她,话锋一转:“不过我生平最佩服酒量好的人。想那景阳冈打虎的武松,还有丐帮帮主乔峰,都能一次喝百八十斤的烈酒,个个都是响当当的英雄!”

牛头哪知道她说的是人是妖,不过那话里的意思却听明白了:“你是说只要我能喝酒,你就帮我?”

小柴伸出手,与她击掌:“只要你能喝下一百海碗的烈酒……那就一言为定!”转头瞥肖黯生,见他还在低头,小柴心中暗叹:你好歹也给个暗示,这灌醉的法子行不行得通啊?

肖黯生好似感觉到她心中所想,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那一眼空空洞洞的,没什么温度,倒让小柴心里一惊。可为了应付牛头,她只能笑道:“可这儿好像没酒啊?”

牛头大步踏出,打起帘子,吼了一声,姓张的就赶了过来。

等牛头说完,姓张的将脸笑成了一团花:“要说美酒佳酿,小店还供应不起,可是这烈酒,我家窖里就埋了好几坛子烧刀子,保证喝下去连心肺都烧起来。”说着,就喊出自家夫郎,指挥着他将一坛一坛的酒搬入房内,又取了几只粗瓷大碗来。

牛头少不得又给了些银钱。

等牛头一拍坛口封泥,倒了满满一碗的酒,小柴的心也提了起来。她强笑:“一边喝酒,你就一边和我说说那白无常的为人吧,也好对症下药。”

关键是,谁知道白无常会不会再来抓肖黯生,多知道点地府的事,也好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