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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刺客的探戈

而就在白天,在长远第一军区里,一向淡漠的斯图非压抑着他的怒气:“你们怎么不通知我?”

他抓着茶杯的手有些紧,眼里乌云翻滚——他才知道,哥哥斯图宇居然混入了珈蓝神殿!

之前他查明了确实有吸血鬼使用人类运输军械,原想借此无声无息地派他的人混入珈蓝神殿,但哥哥却说此事由他自己负责、自己选择派遣谁去,他就同意了。

真是没想到!

被他审问的人是哥哥斯图宇较为信赖的一名军官,此刻也有些紧张:“军长说,他一定要亲自破坏战鹰在珈蓝神殿的基地。”军长下了死命令,不许“太早”告知副军长,他是军长的人,自然是听军长的。

笑话!斯图非暗自在心里怒吼了一句,烦躁得不行——这要他怎么和父亲交代?这个兄长做事总是一意孤行,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拦他去实施他的计划。亲自混入珈蓝神殿?他可是军长!一军之长!怎么能如此肆意行事?

放开茶杯,他摸了摸额头,冷静下来:“军长还有什么交代?”

那军官便回答道:“今夜军长会带着吸血鬼猎人在战鹰内部搅乱他们的部署,军长请您领兵攻击珈蓝神殿,一里一外,就算不能夺回珈蓝神殿,也要将他们打得元气大伤。”

斯图非听了,沉默了会,又问道:“他怎么掩盖他是人类的事实?”人类和吸血鬼的气味是不同的,体温更是不同。

“服下了卓兰研究出来的药物,可以在两天内将体温降低,并使体内散发出类似于吸血鬼的气味。”

斯图非一阵地心烦意乱,要是兄长出什么差错,父亲发怒不说,传出去了也是个笑话。他立即吩咐道:“这事情必须严格保密,半点消息不许走漏,就说军长劳累,在休息,不见客。”

“是!”这名军官敬了军礼,后退两步,退出这个房间。

“可灵。”安继莎走到了她的副官凌可灵的身边,一只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一只手搭在腰间,整个人的身体斜斜地往女部下的身上倚靠。

凌可灵嗯了一声,专注地看着酒杯里的红酒——嗯,这颜色够正,是广阳那边所盛产的歌海娜红酒。说来,那个城市虽然名义上被古格重新控制,但目前状况不太好,自然是和战鹰曾经侵占有关。

“我说,别看你的酒了,你难道就不想和别的男人跳个舞?”安继莎的嘴唇贴近凌可灵的耳朵,像是情人在呢喃情话。

“没兴趣。将军您呢?您再不过去,雷诺就要被其他的女人包围了。”凌可灵喝了一口红酒,放下酒杯,转过头看着她的上司:“您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了。”安继莎露出了浅笑。

她们的窃窃私语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怎么能不注意呢?两个美丽的女人,一清一艳,身子贴在一块,四目相视,唇和唇都要贴在一起了——啧啧,在血族,女性和女性有关系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难道这个女将军和她的女部下——

安继莎保持着她的姿势,眼神往雷诺那边瞄了一眼,又将视线挪到了费诺尔那里,和凌可灵咬着耳朵:“你有没有发现,费诺尔和过去不大一样?”

凌可灵点头:“他今天看到您,没有像过去一样用无比炽热的眼神盯着您看了。”

过去费诺尔只要有机会,就会不停地骚扰安继莎,以各种方式——那眼神能把人溶化。可今天的费诺尔却安静本分了许多,见到美艳的安继莎,虽然眼里有惊艳,但稍纵即逝,并没有太多的举动。

真是怪了呢。

安继莎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总觉得,他——不像他。”

“您的意思?”凌可灵警觉起来,这是她一贯的风格。

“我不确定呢,我得去试试。”她最后在凌可灵的耳边补了一句什么,就放开了搭着对方肩膀的手,缓缓朝费诺尔走去。

她的动作太过悠闲,她的脚步太过慵懒,像是一只猫儿,看着对面的猎物微笑。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雷诺也发现了,他似乎有点诧异——他很清楚安继莎一向是不搭理费诺尔的。

他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费诺尔,不明白这厮哪里忽然就得到了将军的注意。

而主角费诺尔,正在和一名女士聊着什么,察觉到安继莎的走近,其他的女人都识趣地施礼退开——至少在今夜,没有女性可以和安继莎抗衡。

“安将军。”费诺尔的发音有点奇怪,好像是有东西堵在了嗓子里,又好像带着些黑克特的发音习惯。

安继莎伸出手,面露微笑:“好久不见了,上次的见面,还是在两个月前呢——就在黑克特,您那时候比现在要——热情些。”

费诺尔看一眼她的手,也伸出手:“是吗?那时候的我大概有些失礼了吧?”

两手一握,温度差不多,费诺尔的手微微一松,却立刻意识到对方并不想放开他的手。于是,他换了手势,礼貌地邀请:“希望将军能同在下跳一支舞。”

此刻所放的音乐,是探戈。

所有人都盯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对,想看安继莎如何拒绝,想看费诺尔会不会吃瘪——

他们失望了,也吃惊了,安继莎同意了费诺尔的邀请,她和他共同携手入了舞池。

探戈的舞者,在大多数时候是不看舞伴的,他们会掺入左顾右盼的动作,十分有趣。舞蹈包含着激情,却又带着适度的优雅。像是战斗,又像是在调情——这在战斗中凸显的情调,完全自然,如人的本性爆发,毫不做作。

安继莎的一只手放在费诺尔的一只手中,另一只手则搭在他的肩膀上,男人的大手贴着她的侧腰而过,在她背部停留——开始吧。

“费诺尔先生,您喜欢探戈的舞蹈吗?”安继莎首先发了问,她和他,已经开始舞蹈了,跟随曲子的节拍,缓慢却又有力地移动。

费诺尔回答:“为什么不喜欢?话说回来,您的裙子不太适合这探戈舞曲呢。”最好是简单的短一些的裙子,大腿一侧开叉,这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探戈服装。而安继莎的裙子是蓬蓬裙,有些麻烦,好在前方是短的,倒也不会特别影响舞步。

他快速前进几步,安继莎也跟着快速地后退——探戈的前进后退不同于一般的舞蹈,可以称之为“蟹行猫步”,即当舞步需要前进时,舞者却作横行移动;当舞步需要后退时,舞者却作横向向前斜移。

安继莎看了他一眼:“没关系,我能应付得来。说来,您为什么喜欢探戈?”

“在我看来,探戈是神秘的,舞步时静时动,眼神左顾右盼,音乐遥远而神秘;同时,它又是激情的,就像男性和女性自愿投入其中的战争或者搏斗,男女舞伴间强烈的目光和身体接触正是探戈的灵魂所在。”转个圈,缓慢,继续舞步。

“神秘?战争?那么我和您之间也是神秘的了,也是隐藏着战争了,是吗?”

费诺尔顿了顿,接口道:“也许——男女之间,本来就隐藏着战争,适度的神秘也是必须的。”

“那么,您知道这首曲子的曲名吗?”

费诺尔带着她转了个圈,再转一个,猛然,加快了速度,身体借着力道往前倾斜,托着她的身体,让她往后仰去。

安继莎的一只腿抬起,像是要缠上对方的腰部,她和费诺尔对视,等待他的回答。

“《刺客的探戈》。”费诺尔低声回答,大手搂着她的腰身一用力,将她拉回。

他们继续男进女退的舞步,同时将头转向外侧,又很快转回。

安继莎低声道:“是啊,刺客的探戈,两个敌对的人,想要杀掉对方,却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其实——”

他们暂时停下了舞步,安继莎看着他,神情很诡异:“其实,都在想抢先一步,把对手干掉呢!”

费诺尔轻轻一笑:“我和您之间,没这个必要。”重新迈开脚步,继续舞蹈。

“是吗?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呢?”安继莎靠近他的身体,似乎要迷惑他:“你的体温,你的气味,都是血族才有的,可是,你绝对不是费诺尔——因为,你的眼神不够炽热。”

费诺尔似乎不以为然:“过去的我失礼了,并不招您喜欢,难道我现在优雅也有错吗?”

安继莎停下舞步,贴着他的身子,手在他的胸口附近轻抚:“优雅,很好。但是你要知道,我两个月前根本没见过费诺尔!”

费诺尔脸上的浅笑慢慢收起。

刺客的探戈,正在迈向高-潮,两个想要杀死对方的舞者,就要动手。

小提琴,吉他,钢琴,依旧在精心编织这一首舞曲,那一刻很快就要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