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面上一刹,恨得切齿咬牙,生不能就地煮了她吃。
两人这般相峙片刻,张大胆忽而一笑,道:“今日且不跟你一般计较,老子还有些事情,暂先饶你这回,哈哈哈......”三两个起落,隐没在黑暗之中。
荷心听得笑声去远,才动了动身子,但刚一动,却不住摇了一摇,勉力站住,抬起手看,掌心一支似针非针,似簪非簪,摸约八九分长,一头利尖穿喉,一头浑圆如颅,颅前面上有五个小孔,左右还各有一小耳,耳垂挂两只与颅同样大小的金铃等奇怪物事。
手下一动,金铃左右摇晃,却不及声,颅孔内则发着呜呜的音响,犹如荒凉旷野,大风刮出的声音。
荷心一时登觉头晕,黯叹一声:“好险。”
原来,那假扮张大胆的人确过像极,荷心先时并未识出,待食下一口粽子时,方才无意憋见那人手背居无黑纹,才知他是假扮的。后来荷心连吃数口粽子,实是佯装作下,迷惑于他罢了。
南方人有云,糯米有散尸毒气功效。粽子系是糯米制成,荷心既是鬼婴转生,本不该犯下此忌讳,但她实不愿在张大胆面前过早暴露身份,故而才会不顾食之,本想以自身的修为,区区糯米粽子方无大碍。岂知此粽乃在千年颅骨中煮熟,邪气的很,她只吃下肚腹一小口,便就不济,一时胸口疼痛撕裂,倘若那人再待片刻,瞧出破绽,恐后果不堪设想。
荷心跨出荷池,心知那人业已去远,紧绷的神经方自懈下,登觉全身无力,瘫软在地上。再瞧掌中那物,依稀发见物上似有着一些模样怪异的文字,细细看了遍,根本无法辨认,以往似都不曾见过。
休息片刻,荷心脸色一惊道:“不知那装作张大哥的恶人会不会再回来,若是他再折回,我岂不是危险的很,我该先离开这里才是。”转而一想:“不行,我是决计不能走的,我一走,那她怎么办?张大哥若是回来问起,怎该于他交代才是。对,我不走,就在这里等着。原本在二十多年前,我就该已经死了,如今老天爷真要我死,那我也了无撼意了。”她这样想着,心里登觉好受不少,胸口也不觉那般痛楚了,只是全身仍旧无力的很。
夜,已是很浓。
荷心闭起眼来,冥思良久,心想:“过了这么久,想必那人再不会回来了吧!”忽地听见黑暗中有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近,荷心缓缓睁开双眼,瞧清了来人的样貌,欣然一喜。再作一瞧,不禁微然惊诧。
原来,来者正是张大胆,荷心等见了张大哥,心中自然欢喜,但复之眼下,又瞥见张大胆怀里揽着一只白猫。此只猫儿确是昨日引诱她出城,与其主人交易的那只猫儿,心想:“张大哥怎么会抱着它同来。”
夜无月光,昏黯的紧,张大胆近离赏花池丈处,才看见荷心坐在地上,当下一惊,上前吃惊道:“荷心妹子,你为何坐在地上,身上怎的都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