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抬了抬头,瞧一眼月色,脖子上的刀口原已凝固,经得如此,竟又裂了开来,血流不止。低下头,刀口合起,看向沈珂雪道:“月光真美,小姐,怜儿该给你侍寝休息了。”向其走来。
沈珂雪站起身子,移到张大胆身旁,道:“你不要过来,我现在还不想休息,你先下去吧。”
怜儿站住道:“小姐的话,怜儿不敢违拗,不过老爷既也在这里,那怜儿还得问问老爷。”
沈珂雪急地转目盯着辛铁风,见他死翘翘地,动之不动,只听怜儿忽道:“老爷说了,夜凉容易着病,要怜儿赶紧送小姐回房休息。”
沈珂雪道:“老爷哪里讲过了,况之你问都未问,怎说老爷要我回房休息?”说话间,手已悄然拽紧张大胆,一旦对方有甚举动,便可随机应变。
怜儿上前两步,道:“老爷明明讲了,怜儿听得清清楚楚,小姐为甚要谎说老爷没讲?”
沈珂雪道:“你不要上来。”看了眼辛铁风:“老爷既要我回房休息,那我听了便是,你先下去,待会我自己回去就行。”
怜儿道:“小姐既如是说,那怜儿就先下去了。”既说下去,反迎着走了上来。
沈珂雪警觉道:“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
怜儿道:“夜黑,怜儿把灯笼给了小姐就走。”
沈珂雪道:“不要,我不要你的灯笼。”
怜儿停了一停,依旧走将上来。
沈珂雪拉着张大胆向后退了退,斥道:“难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么?”
怜儿一怔,慢慢把灯笼搁在地上,道:“小姐,你早点回房,怜儿这先下去了。”说完转身走回到屋子里。
沈珂雪盯看着地下的灯笼,愣了一愣,半晌方自回过神来,望了一望屋门,见那里面已了无动静,心中好奇,松开张大胆的手,靠将了过去。
这只灯笼圆溜溜,红艳艳的,模样喜气寻常,隐隐见得里头的烛火扑扑在闪,沈珂雪贴近过去,伸过脖子往里一望,不禁一奇,原来笼下竟烧着两支惨绿绿的蜡烛。
荷心离开辛府,直向飘飘院而去。夜静深沉,自不便走大门,她虽是女子,幸得身手倒颇也矫灵,摸到后院,扒墙翻入。
整座院子都是静悄悄地,荷心辨了辨方向,径往飘红的房间猫去。显是夜晚的因由,院中灯火辉煌,一路中却见不上半条人影,心中便也就大胆了起来。
不消时,荷心已是穿过外院,进到内院,眼见飘红的房门在即,忽看见月光下有条白影子一闪,微地一怔,不觉道:“碧眼白雪猫?”
只见那条白影子正是随沈珂雪同来的白猫儿,它挡在荷心一丈前面轻声地叫唤着。荷心知道此只白猫通得人性,不禁忖道:“莫非是沈夫人出了甚事?”
碧眼白雪猫叫得几声,背脊一弓,往院子外面蹭去。荷心望了望飘红的房间,咬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