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院子,碧眼白雪猫一蹭上了墙头,跃身下去。荷心跟紧,来到四平街上,但见奇怪的是,碧眼白雪猫并不往辛府去了,而是向四平街街口急奔。
荷心怔了怔,心下岁存疑窦,脚下倒也不敢停歇。
碧眼白雪猫出了大街,片刻不歇地朝凤凰落方向奔行,眼见一刻时间又过,荷心心下不禁已开始焦急起来,便就这时,忽远远地望到前面似有微光闪闪烁烁地,心中动处,遂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茫茫凌晨,但见两顶穹青乌帐,檐垂四笼的八人大轿急急前行,一名罗衣女子提着一顶灯笼在轿前引着路途。荷心一怔,心下十分奇怪,这般夜晚,会是谁在焦焦赶路,而且,看那抬轿的脚夫,竟都穿着女子的打扮,冥冥世间,以女子作苦脚,倒也希奇的紧。
碧眼白雪猫三两下蹿过轿子,奔到罗衣女子前面,停下来,朝其呜呜怒叫不止。罗衣女子停亦未停,依是急急行路,眼看就要撞了上去。碧眼白雪猫身形一动,避闪到道旁,朝其背影仍是大声叫唤。
荷心微地一怔,急追上前,嘴上喊道:“姑娘,请你等一等。”
罗衣女子似如不曾听到,头都未回。荷心超将上去,目光落处,不禁面色为之一变,失声道:“你......你是沈夫人身边的丫婢怜儿,你......你不是已经......”
怜儿仍若惘闻,自顾行路。荷心一愕,心中明白,右手一翻,疾地抛出一道符咒,贴向怜儿手中的灯笼。
符咒方到,便听篷的一声,燃烧了起来,化成碎碎灰烬,飘了下来。荷心暗道:“好厉害的妖法。”赶到前面,探怀摸出一个六臂红衣小人,撕下其裹住双目的一道灵符,立在道央。
怜儿面无表情,提着灯笼飞快上来。
荷心心道:“希望六臂哪托能拦的住她。”一念转下,便见得那六臂小人双目一闪,两只上臂一举,双掌凭空一握。
遭受制钳,怜儿身子往前微微一倾,停了下来。荷心暗喜,忽见怜儿手上的灯笼一亮,几近同时,后面两顶轿檐下的八只灯笼亦也一亮,九只灯笼疾地生出两道绿芒,射向六臂小人的双目。
但听见扑扑两响,六臂小人的双目顿冒出两串青烟,倒了下去。
荷心面色一变,交起双臂,轻轻地晃动着,手腕间的链铃发出轻灵的声响,原已倒地的六臂小人,闻声嗖又立了起来,六臂交叉,拽得牢牢的。
怜儿不动,身后的两顶花轿亦也滞着不前。忽地,但见那只碧眼白雪猫身形一蹿,扑进一顶轿子里面。
荷心一怔,腕铃一歇,疾地直扑那顶轿子。
方要近身,听见身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心中知道,定是‘六臂哪托’抵坚不住了。一念之下,只看见身前的轿门一开,一只黑蒙蒙的手臂伸了出来,抓住她的胸衣,嗖一下便将她拽了进去。
怜儿复再起脚,领头往前行去,刚出两步,她身后那顶轿上的四只灯笼突就一熄,八名抬轿的女子脚步一停,止住不行了。她幽幽回过头,脑袋一直转到了背后,直视着那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