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天监微微一怔,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人均很奇怪,心想钦天大人这是怎么了,只见王大人道:“小姑娘,今日你碰上了钦天监大人,算得你兄妹有福气了,你可知钦天大人是何人也?”
荷心道:“小女子不知。”
王大人道:“数年前四平府一带突泛青头斑病,一时不知死了多少人,幸得钦天大人医法高明,携皇恩来此,一举解了黎民之苦,今遭你等遇上钦天大人,还不速跪磕头,叫大人解了你兄长之痛,救他一条性命。”
荷心一怔,数年前她还居在深山,当浑然不知情况了,现下听说眼前的钦天监便是那遏除‘尸青斑’症的殷神人,那他于此疫自是熟悉不过了,心下不免担忧了起来。
钦天监道:“磕头就不必了,此病互染的甚速,当下应尽早根除了才是,免留后顾之患。小姑娘,快将你兄长的面目揭下,让我瞧一瞧病体的深浅如何。”
荷心愣了一愣,心道:“这下不好,此人既得医理,且通术法,张大哥极难欺瞒的住他,如今木已成舟,实不易变通了,若是不随他话,显又违背常理,遭人怀疑,但..”正自左右为难,进退不行,忽看见应三满身鲜血,急急惶惶地跑了进来,向钦天监报告道:“殷大人,不好了,有人劫走了女尸。”
钦天监当声喝道:“是谁这么大胆子,你可看清了对方的摸样?”
应三道:“手下无能,对方都着夜行黑衣,实不知何方来路。”
王大人大斥道:“一群饭桶。”
钦天监问询了事发之处,道:“他人来劫一具女尸是要作甚?王大人,你留几人随应捕头在此,其余的都与我一道过去瞧瞧。”
王大人清点了四名府差在店看护,带着剩余的人尾护钦天监而去,应三见众人皆出,忽向逗留的几名府差道:“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们去门口守着。”
那四人得令一声,当下二人在门口,二人在门内戒备,应三瞧了眼门内二人,目光扫过,向店头掌柜道:“这些可都是你店里的客人?”
掌柜瞧他一身血腥,心底已是十分怕了,当下怯声道:“是的,官爷。”
应三道:“命案既发生在你的店中,那你今日可有注意,有甚可疑的人出入?”
掌柜睨一眼荷心四人,道:“没有注意到。”
应三道:“如今贼人冒胆劫尸,定是想毁灭证据,依本差多年断案的经验来看,你店中极可能窝有贼人的同伙,如此好了,巩万兄弟你先进来一下。”
话声方甫,便见巩万奔进了屋子,他一身干净,来到应三面前道:“应二哥,唤我何事?”
应三道:“你与门外那两位兄弟一起,陪着掌柜的去那边详查一下那些人的来路,看有无可疑的地方,我则和另两位兄弟来盘下这边四个人。”
荷心心下怔了怔,不知应三在搞什么名堂,只见巩万跑到大门处,把四名府差叫了过来,两人随他去,两人站立在应三身后。
店头掌柜不敢怠慢,一边去柜台拿了帐名出来,一边给巩万介绍哪些是老顾客了,哪些是生面皮。应三斜睨一眼身后二人,缓身朝荷心走去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又要上哪里去?”
荷心道:“小女子荷心,从四平街来,准备在此坐船下南洋给我哥哥瞧医看病。”
应三道:“你先把你兄长面幕揭开,给本差爷好好查验查验。”
荷心道:“我哥哥生的乃是尸青斑症,脓头正盛,官爷倘是不怕染疾,便自己来吧。”
应三相顾一眼左右,突地一怒道:“小小叼民竟胆如此放肆,老子问你,你等几个是不是那劫尸贼人的同伙,还不快快如实招来。”刷地一声,钢刀出鞘。
荷心不知所意,面色一正道:“我所说句句实在,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应三冷冷一笑,道:“你等贼子小人,焉想在本官差面前欲盖弥彰,看我..”言语在耳,已见其侧二差抽起刀锋,当身而出。
倘荷心一干人真是那恶贯满盈之徒,那拿下了她们,便是一件极了不起的功劳,自打刀疤鬼见愁来到四平府,其一道从京城来的手下,与这四平府的府差,两厢便是谁也不服谁,当前见有如大功劳,岂容轻易让对方所得。
两府差意在制人,不在杀伤,抢到前头,便欲舞刀恫吓。突见应三嘴角一笑,手起刀落,只听见两声惨叫,两名府差面色一刹,扑扑倒在了地下。
正就此时,又闻两声杀戮之声自巩万那边传了过来。
应三一正色,瞧了一眼地面上的二人,道:“二位兄弟,对不住了。”看向荷心四人:“荷心姑娘、沈夫人,我们快点走吧。”
此事发生的突然,荷心虽一早猜出他这极是在故弄姿态,虚晃言行,但一见他和巩万接连袭杀四名府差,亦也骇得面容失色。
巩万杀下二人,在那焦急催道:“应二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应三道:“荷心姑娘、沈夫人,待得殷钦天和王歧回头,我们便都走不掉啦。”
荷心道:“应捕头,这到底是出了什事?你与巩捕头为甚要..”瞧了一瞧眼前的两具死尸。
应三道:“这事我慢慢再和你们讲,现下是你和沈夫人快些离开这里。”
荷、沈二人惑疑地看了一眼,决心道:“好,我们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