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进一步证实了师洁的判断，他眼前的这个机器人陈娥，脑袋里的确储存着地球人巫梦月的知识、经验和思维方式，那是月球人给她输入的，这使她从一架机器变成为一个有意识活动的人。因此她不再是一架机器，她的脑袋里除了巫梦月的意识，还有她自己的东西，那是她学来的，是她从外界获得并经过她的大脑加工过的东西。他望着她，他还不知道她有着怎样的机体，这样的机体是由什么物质材料构成的。但他从潜望镜里看到的在月面上活动的机器人来看，她应该超越了自己，克服了地球人类机体的许多局限，形成了生命形式和生命运动的新形态。这类生命对生存环境的要求已经不像地球生命，特别是人那样苛刻。毫无疑问，陈娥之类的机器人和他曾见到过的其他人工生命，已经具备在更加广阔的宇宙环境中生存和发展的特质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师洁自问道。进入月宫以来，他看到和听到过月球人的历史，这些外来生物，他们落户太阳系不久，其中的一部分成员因故滞留在地球上，对当时地球上的高等动物进行了改良，催生了人类的诞生和进化。但那只是一次“改良”，改良的结果并未改变人类的自然属性和生物特征，仅仅在生物体内注入了文化的因子，从而发展出了所谓的人类文明。而且这样的文明存在着严重的缺陷，正是这个存在着严重缺陷的文明，最终与外来文明发生冲突，迫使月球人采取了改变月球轨道的行动，导致人类文明的毁灭。
而如陈娥之类的改造呢？已经不是改良，而是一种变革，是对生物体的自然属性进行根本性的革命。这些生物体可能已经不属于自然，而属于文化了。
这样的工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得而知；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正在接受母星系的指挥，再做一次长途旅行，离开这荒凉的世界，回到他们美丽的故乡？如果是这样，他们怎么回去？他们的离开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他摇了摇头。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谜团在他的脑海里旋转，使他产生了揭开这些谜团的强烈愿望。怎么去揭呢，他把目光又一次投向了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