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到父亲和伯父争执过一次,为了是否送他上军校。
那时他拿着东京大学的入学通知书,站在花园里。春天花更烂漫,八重樱漫天飞舞,他开始有些怀念上海的梧桐叶。
父亲从伯父的书房里走出来,拍着他的肩膀,说:“智君,整理行李,同我去东京。”
临行的时候,伯父领他进了剑道室,指着摆放在神案上的军刀。
“你父亲没有资格拿起这把军刀,等你来拿!”
只是还来不及从东京回到长崎,他就被应征入伍。
“智君,现在是你学以致用,报效天皇的时刻。”伯父亲自送他上了回上海的轮渡,父亲和大娘都没有来。伯父说懦弱如他们是没有资格为英勇的战士送行的。
那天也是春花烂漫,他穿上军装,英挺立地,他说:“我们有更好的条件来保存珍品,我的愿望便是将东亚历史全部完美继承。”
自此,梦想照进现实,他的世界越来越空。
藤田智也起了床,穿上军装,悬好军刀。
他去谒见伯父,长谷川也在。
白天仍旧森然的办公室,门坎很高,红木金锁,满室朱红青蓝,是属于中国的颜色。
“我仍赞成智也的建议。”藤田中将望着眼前的手下。不论是大佐还是侄子,他都当作得力干将。
“卓汉书已死,还有谁能复原《思故赋》?天皇寿诞近在眼前。”长谷川道。
“我来。”藤田智也将军刀摆在大将的办公桌上,“内容无人见过,便好伪造,章鉴也不会是障碍。”
他想,他说晚了这句话。
三方协议达成,一份伪造好的字帖即将被送往日本,恭贺天皇寿辰。
再讨论下一宗事件。
“张府派人向司令部投诉,最近屡有合作伙伴被暗杀,希望我们给予支援。”长谷川斜睨了藤田智也一眼,藤田智也一声不响拿起军刀,转身欲走。
藤田中将叫住他:“智也君一起听。”
他不得不留下听。
长谷川也不得不说:“我已派人查过,最近那些暗杀行动,大多是一名绰号‘玉面罗刹’的神秘人物组织。有传是国民政府的人,也有可能是支那的民间流氓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