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对卓阳道:“能冒险硬着和日本人碰的年轻,记者上海滩不多,没想到卓先生这么年轻胆气倒是不小。”
卓阳道:“那天我真担心你会出事,那样真枪实弹地和鬼子们干。”
陈墨拍拍他的肩膀,“我倒是想,这个做记者的竟能这样不要命。”他眼中有赞意,经过适才的事,甚是欣赏他的义气。
卓阳又想到一事,说:“先前还有拨人绑了给我们做过义演的一些演员,有些人硬气,怕这回得罪了那些人物以后再不好立足了。”
陈墨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卓阳道:“深谢了。”
莫主编也郑重感谢,并说:“一切拜托了。”
陈墨肃然着面,也保证:“这事情一股脑的一定能解决的。”在公馆门口为他们叫好了出租车,送他们回报社。
上了车,卓阳和莫主编两人方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背后都冒出一层汗。凉了下来,卓阳松了松领口,莫主编说:“咱们还算幸运。”
卓阳道:“杜先生的内里千秋,真是难说。”
转个头看窗外,外面华灯上了,处处星点。开了半扇窗,迎面的风却是肃杀。
莫主编问他:“你那幅字可拿得出来?”
卓阳道:“偷也要偷出来。”想一想,偷也是难的,只怕父亲为难。但这层先不急,他想尽快去通知归云,也不知归云怎样,她带了新伤还要四处奔波。
夕阳终于下去了,天已近黑。
归云急急奔波在路途上,这边道路的煤气路灯管道在最近的爆破恐怖案里被人炸了,公董局又没派人及时修好,在黯淡的夜里,这里根本就是四周无路。
她只觉得希望渺渺的,命运转瞬,总不是能让自己掌握。
他们原本只是想要好好过自己生活的平凡百姓。
可平凡那样难!
到了兆丰别墅门外,她还不及喘口气,暮色里出现了两条身影,走出了覆上夜的寐色的花园。
她看真真了,是王老板同雁飞。王老板还是那个风度和派头,穿上了最好的黑丝绒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