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屋子小了很多,两层的石库门,他们只有二楼的两间屋,容不了那么多师姐妹同住了,原本寄住的师姐妹们不得不就此散了。
庆禧班从一个大家变成小家,从此以后,或许就要一家顾一家。
乔迁新居的时候,归云同展风一起提着竹竿头进新楼。正合了庆姑“新的人”的念想,还要希求节节高,楼下的杜班主放了炮仗。
风俗就像庆姑的心愿,但求圆满。
她剩下操心的就是驻新场子的事了。
杜班主携归云归凤再次拜访了袁经理。他先前只顾着展风的事,一下倒也来不及多理会这头,只事后被庆姑催着又找了江太中几回。
江太中说:“那天袁经理被舞场的一个小骚货给扫了面子,也没心思谈这宗合作。”
杜班主又特地宴请了江太中一次,他才懒洋洋道:“我再给稀和稀和吧!你们也晓得袁经理贵人事多!”杜班主抱拳拜托再三,心中不是没憋出一股窝囊气。
再次来到百乐门是在白天,很安静。
还是江太中领着他们进了职员办公室门口,那里面却没人。
归云游目四周,挂着香艳的相片。相片上的美人们或穿旗袍或穿洋装,个个姿容出众,笑意盎然。唯独一个人不笑,就是穿白底红梅旗袍的雁飞。她随意地站在一座壁炉旁,一手搁在壁炉橱上,一手拿着檀香扇,凝着眉和眼,看着镜头,却又致命地要吸引人的魂魄进去。
她的眉眼,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照片下贴着名牌:白牡丹谢雁飞。
身上绣着梅花,偏偏要叫牡丹花。
江太中指着雁飞的照片笑,“现在百乐门的红人,一晚起码要转十来张台子,棉纺大亨都包不动她,可是金灿灿的大招牌啊!”
活像在说一棵摇钱树,也的确在说一棵摇钱树。
有人踏进办公室,江太中迎上去,“袁经理,我把人带来了!”
归云认出了这人,就是被那曼丽狠拉一顿的男人,原来竟是他们要找的依靠——经理。
此时袁经理还是一副憨头憨脑的卖相,瞧见杜班主一行人,又少不得整出些老板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