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你和陈嫂都是了不起的人!虽然——”也让我的人生因此狂乱颠沛……君不弃摇了摇头,涩然一笑,转过话题:“我母亲在世的时候,陈嫂就来君家帮佣了,她被人害死的时候,陈嫂可也是惟一在场的人。”
区北海闻言一震,紧急踩住煞车,回头看着君不弃,表情阴狠,“原来你都知道了!”
君不弃迎向他的目光,神色平静,“是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母亲是在喝了陈嫂送来的莲子汤之后,咳血而亡。”
区北海眼中露出杀机,“杀人偿命,我赔你一命,如果你不接受,我也不介意同归于尽!”
“何必呢?”君不弃笑了起来,笑得凄凉,“陈嫂和母亲无怨无仇,她何必要下毒手?我又何必找你赔命?”
“不是?”区北海愣住了,“可是常夫人说奶奶不小心将除虫的农药混入了莲子汤里头,才会害死了前夫人。”
“你被骗了,陈嫂也被骗了,也因此做了一辈子别人手中的傀儡。”君不弃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不会想步上你奶奶的后尘,也当一辈子的傀儡吧?”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话?”区北海目光如电,定定看着他。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君不弃沉静的语调中带着凛冽寒意,一字一句地说:“常、咏、月!”
区北海脸色全变了,“可是常咏月是你母亲的亲妹妹啊!”
“所以陈嫂才会完全相信她说的话,还对她帮忙遮掩一事感激涕零。”君不弃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为了不让自己的孙子孤苦无依,她不能坐牢,也为了栽培这个孙子,她愈陷愈深,完全听命于常咏月,做了许多她不想做、也不应该做的事,就如同你现在一般。”
区北海终于恍然大悟,奶奶常常到庙里做功德,流着泪为一个“无名氏”点平安灯祈福,原来、原来……
他心中有愧,低声说:“你一定很恨我奶奶。”
“我要是恨她,我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春雨如絮,飘扬洒落,君不弃口中说话,心绪却也乱如春雨,“毕竟这世间太无情,你们祖孙间的深情,我无法恨、也不该恨。”
区北海深深看了他一眼,表情变得很复杂,带着些许挣扎,“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常咏月?毕竟君实企业自总经理以下,全是常咏月的人马,我又何苦……”
“自寻死路?”君不弃接口,神色淡然,“被迫做傀儡是一回事,自愿做傀儡又是一回事,这是你的选择,不是我的。”
区北海垂下头,默不作声。
君不弃也不再多说什么,摇下车窗,让乱如柳絮的雨丝随着春风卷入,带来阵阵清凉,“空气闷得很,这样凉快多了。”
区北海见他一派轻松自若,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一无所恃,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你今天所说的话,若是有只字片语传入常咏月耳中,以她的手段,你是必死无疑。”
“一无所恃?你别忘了君实企业的董事长毕竟还是我的父亲——君、承、恩。”君不弃知道他心中动摇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口气笃定地说:“你是千里马,我就是伯乐。我们两人合作,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他不会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