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见阿禹?”
又来了!这是今年最流行的问候语吗?
不能给脸色看,她只好生硬回答:“他很忙。”
“忙什么?不是我要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时间,也该定下来了。依我看,这孩子不错,会疼你一辈子的。阿姨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不会看错人。”
“我知道的,孙姨。”
“不要光说知道,要做到!我等喝你们这杯喜酒很久了。”
“孙姨——”
“好了,我买菜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孙姨已经走远,她蹲在田埂间,像只鸵鸟,以为把头埋进膝间,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她。
“梁姐姐——”
“够了!如果是要提任牧禹,立刻给我滚蛋!”她想也没想地吼出声。
“呃?”怎么办?男孩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抬头看了一眼。算了,何必为难小孩子?
“什么事?说吧!”
“上一次和任大哥谈到考医学院的事,给了我很大的收获,我已经决定要考了,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自己去问他吧!”不过人家现在还理不理你,我就不敢保证了。她在心底附加一句。
“好,谢谢。”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我爸爸说,他下了三十多年棋,任大哥是第一个令他有种棋逢敌手感觉的对象,问他哪时要再来杀两盘?还有,任大哥说他血糖过高,他很乖,任大哥列出来的饮食注意事项他都照办……”
天,这人是神吗?方圆百里,还有哪个人没被他收服的?
更深一层的领悟揪住了心。
他何必这么做?说穿了,还不是在为她做人情?
现在才知道,他是如此用心在融入她的世界,努力让她身边的人认同他,认真地想陪她走完长长的一生……
晚上洗完澡,就寝前,老娘推门进来。
“喝掉。”
“什么东西?”有闻到人参味。
“喝就是了,问这么多。”
“噢。”不能怪她呀,老娘的态度,让她很担心明天南方乡间某处,会多一具无名女尸。
想归想,还是乖乖喝了。
“今天你和你妹妹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呃?好吧,我是有点脾气失控,明天我会去向小慧道歉。”
“不是这个。你和阿禹到底怎么回事?”
“不就那么回事嘛,分分合合,很正常啊……”
“你以为你是谁生的?少跟你娘来这一套,要真的看那么淡,就不会整个人都瘦上一大圈!”
有吗?她摸了摸脸颊:“哪是?工作忙嘛——”
“那你跟小慧发什么脾气?”一句话堵死了她。
不愧是她娘,够狠。
“要是真的不能没有他,就把他找回来吧,何必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