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清叹了口气:“你就别没事找事了。”
当晚在平城住下,田恬是丫环身子小姐命,说自己睡觉轻,不肯跟白书清同住,冷凉儿捏着自己越来越薄的瞪她,他笑起来:“就算住,我也只能跟老婆你住一间房。”
冷凉儿一脚踢了他个踉跄,气恨恨地转到前面去订房间。
傍晚吃过晚饭,田恬坐不住,闹着要到外面去逛逛,冷凉儿懒得理他,又怕他半路开溜,就让白书清跟着他。
田恬骇笑:“难道你就不怕我拐着他跑了?”
冷凉儿冷冷地垂了眉眼,一手拭着长剑说:“他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田恬上上下下看了白书清几眼,“白兄,我们兄弟认识在先,你说,有什么事,你是依着她还是依着我?”
白书清想了想说:“你有理就依着你,她有理自然是要依着她,这件事本就是你的不对,我不会任你胡闹的。”
田恬哼了一声:“你倒是公平得很,我田恬是真小人,攀不得你这正人君子,以后你也不用理我了。”
他一拂衣袖出了门,白书清还摸不清是怎么回事,急急忙忙追了出去:“你又生什么气?”
田恬仰了脸看着他:“我问你,你的心是不是还在她那里,为什么向着她不向着我?”
白书清说:“这不是向着谁不向着谁的,不管什么事,总有个理字在前面是不是?”
田恬嗤笑:“理?天底下真有道理可讲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事不过如此,你又装什么好人?”
白书清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讲的,旁人不讲理,你我就要跟着不讲理?世上总归是好人多,加上你一个,岂不又多了一分,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总没有以邪压正的道理。”
田恬挥了挥手:“你这人真是奇怪,平时没什么话,讲起这大道理来一套接着一套,你自己不烦,别人听着就不烦嘛?”
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瞪他:“别跟着我。”
再走几步,见白书清仍在身后,不禁冷笑:“你还真是尽心尽力,就这么怕我跑了?”
白书清轻叹:“这么晚了,我怕你一个在外面出事。”
田恬一震,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我又能出什么事?”
白书清也觉得奇怪,田恬是个男孩子,诡诈狡狯又胜他百倍,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放心不下他:“你这个人,太会惹祸……”
田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又是一笑:“看在你确确实实是为我着想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白书清被他拽着走了两步,看他一脸诡秘的笑容,心里就有些不安稳,“我不去,你总归是没好事。”
“傻瓜,不去你才会后悔。”田恬拽着他一路东行,到了河岸边上,见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站了一地的人。
白书清不禁奇怪:“好热闹,这是要做什么?”
“说你笨你是真笨,连这等盛事都不知道。”
白书清也不在意,说:“我极少出门的。”
田恬指了指河面上说:“一会儿就有你的眼福了。”
白书清展目望过去,隐隐约约见河上并头驶来几艘画舫,修饰得金碧辉煌,华丽非凡,恍然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王会吧?”
田恬笑着说:“还不算孤陋寡闻嘛,不错,每月十五,平城都会有别开生面的花王会,偏就让我们给赶上了。”
“这又有什么好看的。”白书清不以为然。
田恬微笑:“男人嘛,有哪个不爱美女呢?白兄也不该例外吧。”
白书清却摇头:“我倒觉得,人们是把美色二字看得太重了。”
“哦,这么说来,白兄是不在这个所谓的‘人们’之列了,我却不信,这样吧,我们打个赌,花王会后要招入幕之宾,你若上了船能再回来,我就听凭你的吩咐,不然,就倒过来。”
白书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这又有什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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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河上争奇斗艳的花王会已拉开帷幕,各花舫的噱头都做得十足。众美人有弹琴的做画的,吟诗的舞剑的,真正是千娇百媚,让人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