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长剑唰地反指向那人,冷笑了一声,剑招似雷霆,那人惨叫着抱住头,连滚带爬地团到了桌子下面。她将长剑在桌前一扫,那人就鬼哭狼嚎地叫起来:“七少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七少爷,你饶了我吧……”
那少女毫不动容地拿长剑抵在他咽喉上:“你刚才说什么,再给少爷我说一遍听听?”
那人吓得眼都直了:“我……我嘴贱,七少爷打我吧,我……我……”
他一连说了几个我字,忽然提手辟辟啪啪抽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打你个不要脸的,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那少女以眼角余光瞄着他,冷笑着说:“我这个人的脾气,你也应该听过一些,既然知道还敢惹我,就冲这份骨气,我也该给你留个念想是不是?”
她猛一提剑,自桌面上直插而下,那人蜷在桌下惨叫,只觉得寒气逼人。周身冷汗水洗似的淌下来,许久之后,他定睛一看,那柄长剑堪堪从他腋窝间穿过,连衣服都没损伤一分。
坐在角落处的年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少女,也不知道是被她的剑法、容貌还是气势所震慑,眼神都变得直勾勾的了。
少女回剑在手,看也不看那人一眼,纵身跃上窗子,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那人好半天才从桌下爬出来,腿脚都是软的,就有人笑着去扶他:“贺老三,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去招惹那个魔星。”
那人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一帮人都笑他:“惹了又怕成这个样子,整个一孬种。”
角落处的年轻人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筷子,朱红色的漆身,立刻被什么所触动了,神色也变得有些异样。
他呆怔着,似乎听到有人轻咳了两声,略显迟钝地顺着声音看过去,见是一个衣衫轻浅的少年,面貌生得很清秀,眉目柔和,微微含着笑,唇边竟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兄台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他笑语盈盈,像是全不知情似的,却把那年轻人弄了个大红脸。
“没……没什么。”
少年微笑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兄台却有什么好窘的。”他说着话在桌旁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给那年轻人注上水。“不过,小弟也劝兄台一句,这位冷七少爷,可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的。”
那年轻人有些好奇:“怎么……会叫她冷七少爷,明明是个女孩子。”
少年摇了摇头:“她的闲话,兄台也看到了,可胡乱说不得。”
那年轻人更加奇怪了:“她究竟是什么出身,张狂成这个样子?”
少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江南冷家堡的名号,兄台没听过吗?”
年轻人点了点头:“自然听过,也是江湖中数得上的门派了,莫非这位姑娘——”
“不错。”少年笑了一下说,“她就冷家的子弟,行七,至于这个七少爷,却是另有典故在其中的。”
年轻人忍不住追问:“什么典故?”
少年却笑:“佛曰,不可说。”
年轻人呆了呆:“这位兄台却是拿我寻开心来了吗?”
少年轻叹:“兄台不要多心,小弟不说,是因为此事知情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三个人若让她听到了,那还不疑到我身上来?”
年轻人奇道:“她又怎么会听到?”
少年看着他轻笑:“难道兄台就要一直束手旁观,不想去结识她嘛?既然结识了,男女之间有什么话说不得,小弟自然是要被卖掉的。”
年轻人脸又有些红了:“我……我只是……哪里又能结识?”
“想结识,自然就能结识,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再骄傲的女子,也要盼着值得她敬爱也同样敬爱她的男人,兄台品貌如此不凡,难道就不想试一试?”
年轻人被他说得心头轻跳:“这个……萍水相逢,怎么好上去攀谈?”
少年笑了:“我与兄台一见如故,这个忙,小弟自然是会帮的了。”
年轻人见这少年风度翩翩,柔和雅致,也不觉得生出了几分好感,拱了拱手说:“多谢兄台看重,在下姓……姓白,白书清,敢问兄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