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笑着回礼:“小弟田恬,还望兄台多指教。”
“田兄太客气了。”白书清叫了小二过来,让他给田恬添上一副碗筷,“如果不嫌弃,就在我这边将就一下。”
田恬一笑:“我还怕白兄嫌弃我呢。只不过,为了白兄的终身大事,这些日子我是一定要叨扰了。”
白书清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为了我的终身大事?”
田恬略显古怪地笑起来:“有我在白兄身边,那冷七少爷自会送上门来,到时候,白兄想怎么样,不就可以怎样了嘛?”
白书清还是不明白:“难道田兄与那冷七少爷,有什么解不开的渊源?”
田恬哈地笑了一声:“白兄不自在了?放心放心,白兄如此人物,就算小弟想与你争,也是绝对争不过的,何况,小弟又没这个心思呢。”
白书清也不好再多问,两个人边吃边说,这才发现,这姓田的少年学识渊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各地的人物风情更是了如指掌,越谈越是投机,一顿饭下来,几乎就要换贴拜把子了。
当夜就在客栈歇下了,那田恬一定要抢着付房钱。
白书清哪里肯依,说:“田兄是为了我的事在这里耽搁,又怎么能让田兄破费。”
田恬微沉了脸说:“白兄说话怎么这样见外,什么叫你的事,白兄的事,岂不就是小弟我的事。”
白书清心里感激,越发地不肯让他出钱。田恬争执不过,就说:“下次再不可这样了,我与白兄倾心相交,几个钱又算得了什么。”
白书清深觉这人轻财重义,言词轻灵,性情又十分雅致,心头更是倾慕。
转过天来田恬问白书清:“白兄到江南来是为游玩还是为办事?若是游玩,小弟倒可以为你做个好向导。”
白书清想了半天才说:“不瞒田兄,我……我是听说江南自古人杰地灵,所以……为了寻一位情投意合的女子,才到江南来的。”
田恬怔了一下,旋即笑起来:“好,白兄真是个妙人,如今眼中已有了合意的人选,大可放下心来了,我们只做那守株的猎人,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就是了。”
白书清更加纳闷:“她……田兄你……这到底是……”
田恬摇了摇手指:“有些话说穿了,可就没意思了,白兄第一次到江南来,就由小弟带你四处逛逛如何啊?”
白书清毕竟也不是个饶舌的人,见他卖关子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道了一声多谢,两个人就换上衣服出了门。
江南风景之美,自古就有名诗为证,正所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此中景致,不要说亲眼所见,就是闭上眼睛想一想,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白书清与田恬搭了一条小木船,他坐在船中,田恬站在船头,轻风徐来,衣衫飘舞,忍不住感叹:“难怪江南人物多风雅,此情此景,就算是遍体铜臭俗到了骨子里的人,也要沾上几分雅气了。”
田恬回过头来微微一笑:“白兄这话说得真在理,江南之所以人物迭出,也该和这雅丽的山水有莫大关联吧。”
白书清自幼被人教训惯了,长大了以后更与一般江湖人物打交道,言词间直来直往,谁也不给谁留颜面。头一次被人这么若有似无地捧着,句句话里夹着奉承,而这奉承又不愠不火,没有半分媚颜低俗的味道,一时之间,真是心情舒畅到了极点。
小船靠上岸,两个人沿着青石铺筑的小路走了一会儿,路上行人很多,两个人时时被挤到了路边的商铺里去。
田恬笑着说:“江南风景名胜多,这古董店也多得出奇,件件都是珍品,却又哪来的这么多珍品。”
白书清是世家子弟出身,对这些东西也粗通一些:“也不能这么说,像这鸡血石的印章,虽然说不上是珍奇,可也是比较难得的了。”
老板见来了两个识货的,急急忙忙拦住了他们:“两位,两位,听您说话,也是个中行家,我这儿有件东西,您请移驾过来看看。”
田恬兴致颇高地看了白书清一眼,白书清一笑,也就跟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