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的病还要劳烦到花大小姐,实在太过意不去。”他表面上还是维持一贯的平静,“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家。”
“不不不,不用。”风筝追上他的脚步,“我好不容易才让祖儿答应肯让我前来替伯母看病的,又怎么能无功而返?”
“你?看病?”他讶然。
风筝眉眼一弯,盈盈甜笑:“是啊,我是神医花刁的女儿,就算没继承衣钵,也会几手功夫。厉大哥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伯母的病早日痊愈的。”
“不用了,我想‘逢春堂’里能人甚多,用不着花大小姐纡尊降贵。”
“纡尊降贵?你怎么这么说?厉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
“可是……”
“离我远一点。”他严厉地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他是个不祥之人,与他太接近的人都会倒霉。
也因此厉千孤向来冷漠,绝不主动与人亲近;而所有人没事时,也不敢太靠近他,就连与他出生入死的镖局兄弟,也对他这张长久冰冷的脸孔敬畏有加、敬而远之。他就不明白,为何独独这小女子例外?
殊不知风筝的孪生妹妹冰心就是这副德行,所以对于别人的冷漠她早习惯了。只当他是“面恶心善”。
“怎么了,难道你有毒啊?”风筝真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避她?
“对,你说对了。”
“我说对了?”她灵动的眼眸转了转,不大明白他的意思。
“没错,我就是有毒,靠我太近对你没好处,你还是回去当你的花大小姐,这样比较安全。”他警告着。
太多的意外,让他变得草木皆兵、战战兢兢,他不敢太靠近任何人,尤其是女子,连他母亲也一样。
因此不管这小女子对他存着什么心,他都不能让她冒险,毕竟她是难得一见、天真又善良的女子,他没那么铁石心肠,可不希望她真的遇到意外。
风筝那对无辜的眼珠子转了转,出乎意料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呵呵,就算你有毒也无妨,说不定我真能帮你解毒喔!”她是神医之女嘛!
看来她猜得没错,他一定是需要她帮忙的,只是她还得研究一下该从何处下手,该如何才能帮得了他。
“你……你疯了吗?”厉千孤对她竟有种没辙的感觉。
“我哪有疯?”她抗议着,觉得他比自己还不正常呢,否则哪有人会说自己有毒的?“对了,厉大哥,上回我隐瞒了你,其实我叫风筝,花风筝。”
花风也好、花风筝也罢,都与他无关,不会有所交集的。
他冰封起自己的心,拒绝让她那热情的笑容给融化,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厉大哥,厉大哥——”若他真要走,风筝是怎么也留不住他的。
哎呀,怎么真的走了?看来还气呼呼的哩,她做错了什么吗?
“……小姐、小姐。”
忽然几声呼唤传来,转移了风筝的注意力,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她看到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孩。
“你喊我?”
仔细一看,才发现角落处有个扎着两根辫子的女孩,她一直低垂着头,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听见她的问话后,仅是轻轻地点点头,看来十分害羞怯懦。
“哇!好难得,这么大一片宅邸,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影,我还以为只住了厉大哥和他娘呢,原来还住着其他人啊!”风筝开心地迎向她。
“奴家……奴家杏儿,见过小姐。”她有礼地作个揖,声音比小猫还小。
“啊,你也知道我是‘小姐’?”看来这身小厮装扮是彻底失败了。
杏儿闻言差点跪下:“对……对不起,是杏儿无礼,不小心……不小心听到了少爷和小姐的对话,我……我……”
“哎呀!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样会让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耶!”风筝开玩笑地安抚道,“别担心,听到我们说话不用杀头的。”
“谢谢小姐。”杏儿这才露出释然表情。
“不用客气。”风筝看她身上的装扮,疑惑地问,“对了,你是厉大哥的婢女?不然怎么喊他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