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女孩儿家,这么大庭广众地检查伤口,像什么话?”凤小邪回答。
“呃……那我先回避好了。”厉千孤明理地道。
“回避什么呀?你给我留下来。”凤小邪瞪了他一眼,“我女儿没事便好,若是有事,哼!我绝对饶不了你。”
“娘……”
“花老头,你还看什么?还不快去帮女儿检查伤口呀!”凤小邪再度将他们父女推进门,自己就和厉千孤、花祖儿在门外守着。
“娘,你看大姐不会有事吧?”花祖儿果真是个聪明又让人疼的孩子,立刻在一旁敲边鼓。
“唉!我怎么知道?”凤小邪丰姿犹存的眉眼朝厉千孤一瞄,若有所指地道,“那傻丫头,总是那么善良热心,不顾自己的安危,可真是叫人担心哪!”
凤小邪的话说进了厉千孤的心坎里。风筝的确是太善良了,这是好事,但同时也教人为她担忧,深怕她会为自己招来什么祸端——如他!
思忖之余,房门突然开启,花刁垂头叹气地走出来。
“花老头,怎么了?风筝儿不要紧吧?”凤小邪上前询问。
“她……呃,她……”发现太座一瞪,花刁赶紧道,“呃,风筝儿的伤势比想像中严重,已经昏迷了。”
“昏迷?”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说昏迷就昏迷?厉千孤想都没多想,立刻冲进房里去。
“做得好啊!我的亲亲夫婿。”凤小邪眉飞色舞地轻捶了丈夫一掌,以示鼓励。
“这这……这样好吗?”花刁很不放心地回头张望。
要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和男人独处一室,也只有这疯狂的娘做得出来。
“有什么不好的?你瞧他俩那种互为对方紧张的模样,谁说不是郎有情妹有意?只是欠人推波助澜罢了。你等着看,总有一天,他们会感激我的。”凤小邪认真地吩咐道,“儿子,锁门!”
“是。”花祖儿早已准备妥当,一切听从娘的安排。
可惜房里的人始终没发觉自己已身入陷阱,只顾着自责,就这样真心地守护了床上的佳人一夜,门有没有被上锁,倒成了其次。
也因此,隔天一早,迎接他和被下药饱睡了一夜的风筝的——竟是一连串的逼婚仪式——这才明白原来他们都中了计。
喜幔高悬,红烛成双。
在喜气洋洋的新房里,风筝安安静静地坐着,喜帕下,紧绷的情绪随着越来越深沉的夜而俱增,一颗心充满了忐忑。
“哎!都这么晚了,姑爷怎么还没进新房?”陪嫁的丫头泽兰喃喃地道。
花家的四个小姐身边都有一个自小陪着一起长大的婢女,由于花刁是药痴的关系,所以四个丫环的名字也都取自药材,像风筝的随身丫环泽兰,便是活血化淤之药材名。
“他……他不会后悔了吧!”风筝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欲揭开喜帕的手让泽兰给按下。
“不可,小姐,那喜帕是要留给姑爷来揭的。”
姑爷?她真的成亲了吗?就要嫁给那个日夜心头悬念的人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
头上的凤冠,似乎没那么沉重了。她深吸口气,坐正了些。
心里一直默念着出嫁前,她爹爹的吩咐:女子出嫁从夫,孝顺公婆,打理家务,体贴夫婿,让其无后顾之忧……
房门突然被打开,伴随着泽兰欣喜……又失望的声音。
“来了、来了,姑爷进房……呀!你是?”泽兰怀疑地看着眼前的姑娘。
“我……我是杏儿,特地送甜汤来给新少奶奶的。”杏儿神色紧张地道。
“送什么甜汤?桌上不正摆了一堆‘枣生桂子’吗?”泽兰娇唇一撇,低喃,“搁着吧!对了,姑爷呢?”
“少爷他……正与宾客同欢呢!”杏儿说道,“少奶奶怕是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先喝些甜汤填填肚子?”
“当然不行,少爷都还没进房揭喜帕,小姐怎么喝汤?”怕她家小姐肚子饿,还不赶紧进门,只差个丫头送甜汤进来,这算什么嘛!
泽兰有些不悦,还好她够机灵,早些时候就先拿了些预藏的东西给她家小姐吃了,否则不饿扁她家小姐的千金贵体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