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写信。
纸笔摊在面前,桃儿也磨好了墨。
我的神,除了小时候偷偷玩过外公的毛笔,她还没碰过这些东西呢。一个字就写得牛头一样大,占掉半张纸。
重写。她小心翼翼地只用笔尖。
“你在干什么呢?还在路上吧?白儿会不会顺利地发现你呢?万一它找不到,我可就白写了啊!”
这么写行吗?抬头啊什么的用不着写吧?既然白儿只认得他们两个人,那么看到信就知道是她写的了,又何必讲那些虚套?
而且要她文绉绉之乎者也,也太难为她了。
于是她接着写道:“跟你出去玩,给我带来了相当糟糕的后遗症——夜里睡不着,白天老犯困。看,现在给你写信,我还一面想念我的枕头。不过你应该比我更想念吧?你这些天都没好好睡,又要赶路……”
写到这里桑桑停下了,咬咬唇,心里有小小的负疚,像是有根线扯在心上,牵得一肚子情绪理不清,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写。
“对不住啊,我居然不知道你那么累,还总是要你陪我。你赶路也不要太辛苦,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到那边要好吃好喝好住哦,但是别进妓院。你要知道,万一身上染到了女人的脂粉味,白儿就不认识你咯!”
把信纸叠好,放进元上陌给她的铜管里,然后把铜管系到白儿的爪子上,临行前,她喂了白儿一顿鲜肉拌菜叶。
看着白儿以极美丽的身姿飘然在清风之上,桑桑打心眼里觉得,让一只海东鹘当信鸽,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写完信桑桑就耐不住困,睡午觉了。这个午觉一睡睡到了傍晚,桃儿端了晚饭来,托盘里还放着个铜管。
“咦,这不是白儿腿上的铜管吗?”
“大仙的神鸟飞回来了。我看上面有东西,就摘下来了。”
“就回来了?”
“大仙才睡不久就回来了。”
“这么快?!咳,桃儿,拜托你别叫我大仙好吗?”
“是,大仙。”
桑桑晕一个。
一边吃饭她一边把铜管里的信抽出来。
元上陌的信是写在手帕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跟她差不了多少。
“嘿嘿,原来这家伙也是不学无术。”桑桑笑。
我走出这么远才收到你的信,你的动作未免太慢了吧?早上几时起来?分明很晚起床,居然又想睡。
我抄近路,在月溪山,路窄且崎岖,到处是山石,我让伙计歇歇,顺便给你回信。你知道此地的风光吗?在我的右边,山壁拔地而起,直插入天,非常高。
白儿在旁边的小溪喝水。你给它吃的东西里面是不是加了盐?以后可别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