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稀罕物件还是玩物,那什么才算是珍品?骆品忙道:“骆某一生清贫,一辈子的积蓄也未必买得起这些,这等珍品实在是受不起,怕糟践了。”
“这是哪里的话!”程老爷悄悄向骆品使了个你我心知肚明的眼色,“只要先生跟女主开个口,就算是王位上的东珠也能送到先生手中。我知道先生清高,这等物件对您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求先生暂且收下,全当是与犬子师徒一场的缘分。日后我若再得了珍宝,必当尽心收罗起来供先生把玩。”
什么叫他跟女主开个口,东珠也到手?
骆品听着心里不舒服,他何时向斜日开口要过什么?他堂堂男子汉,教书养家,清贫度日,从未觉得有何不妥,怎么会要靠一个女人发家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骆品起身要走。程府少爷却爬上前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先生!先生看在学生跟随先生多年的分上,定要在女主面前美言几句。学生家中世代为官,学生明春便要参加入选银族的考试,若能考入定当为国效忠,为女主尽效。还望先生枕旁为学生说句话,请务必给学生报效女主的机会。”
绕来绕去,原来套子设在这里。
骆品心里一片清亮,脸却沉了下来。他读书只为明事理、做学问,从未想过做官当权。在骆品看来,人一旦做了官,便欲念丛生,静不下心来读书明理。他不反对学生入银族,但却不允许有人借他为登天梯。
“女主只是暂居青庐读书以做休养,与我并无瓜葛。”骆品急着把自己跟斜日的关系撇清,他再听不得什么“枕旁语”之类的闲话,说得他好像男宠似的。
他不屑的身份却是他人眼中的荣耀,程老爷凑到近身,几近耳语,“六先生的骨气我们早有耳闻,只是这天上掉下来的福分让人不得不羡慕。犬子是先生贫瘠时便跟在左右的,这点小忙还请先生定要帮帮,日后犬子在朝为官,绝忘不了先生的大恩大德。”说话间,程老爷还取了袖子里的一叠票子硬要塞到骆品手中。
骆品像是被火钳烫了似的,甩开手,夺门而去。
什么福分?什么荣耀?他从来就不想要她带来的这些附属品,他宁愿娶回家的是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白族浪人,也不要娶个女主在家中。
对他来说,身为女主的斜日将彻底剥夺他的人生,这比死还叫他痛苦。
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