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女主的软肋
骆品再回到青庐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才出去半天的工夫,怎么青庐的外墙被拆去了一半,满眼望去尽是内侍和工匠在忙碌,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
他赶着进去向斜日问明白,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拦个正着,“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你能进的地方,快走开。”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住在里面二十多年了。”他的家门口多了他不认识的守卫,守卫他家的人竟然不认识他这个青庐正牌主人,还不准他进去——这叫什么事?
没心情跟他们废话,骆品打算硬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是女主近身侍卫的对手,眼见着就要被打,身后忽然冒出来几个黑衣人。
“他是女主的客人,不得无礼。”
这些黑衣人怎么认识他,又怎么会恰巧出现在这里?骆品不喜欢跟人玩阴的,可他也不傻。脑子一转,再加上对斜日的了解,他得到的第一个解释就是:她派了这些黑衣人跟着他。
无端的揣测毫无意义,找她问个清楚不就行了。积了一大堆心事的骆品冲进前厅,直接质问斜日,“外面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他们拆了我的青庐?我的身边又怎么会多了几个随时出现的黑衣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披紫衫的斜日正在跟几位大臣议事,他这样闯进来又言语不逊,身为女主她当然要端起架子以示天威。
“大胆!本主正在与诸位大臣商讨政事,谁允许你闯进来的?”她拉长了脸迁怒近身女官,“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随随便便就让人闯进来,要是对本主不利的人冲进来,可如何是好?还不快给本主拉下去。”
几位倒霉的女官忙上前拉住骆品,连声劝道:“六先生,您还是先出去吧!快点出去啊!”
骆品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她倒先责怪起他的失礼来了。推开身旁那些女官,他呵斥起她来,“这里是我家,是我教书的地方,你鸠占鹊巢,还要我出去?你要议事,你要树立你的威严,大可回你的斜阳殿。青庐狭小,屋宇寒酸,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厅里诸位大臣看看他,又瞅了瞅女主,聪明的全都低头不语,心里全在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等着女主接下来的反应。有那直言不讳,维护王威的大臣上前奏请,“女主,青庐六先生言行不端,实在有违君臣之礼,理当加以惩罚,以示君威。”
为示公正,斜日先行一步下了君令,“来人,将骆品押进房内,派人严加看管,不得让他跨出卧房半步。”
骆品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愣愣地盯着斜日,他反问道:“你要把我关起来?你要关我?”
“好好好,我们先回房!回房啊!”修竹和珠珠这两个小鬼头一边一个拉着骆品回房,他却脚下生根,怔怔地望着斜日,不肯离开。两个小家伙拽不动他,只得好言相劝,“爹啊,在这种场合要给娘留点面子嘛!你就先回房待着,过会儿等娘回了卧房,你们关起门来要吵要打都没关系。”
珠珠使眼色让几个内侍帮忙将爹拖了出去,折腾了一圈,斜日头都大了。莫名其妙惹出这么多事来,说到底都是她身下的这把椅子惹的祸。
待会儿进了房,还不知道要跟骆品说些什么,他才能理解她的处境呢!
做君王难,做女主更难,做个有丈夫有孩子有家的女主——难上加难。
也不知道朝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待斜日处理完政务回到卧房时,斜阳消沉,夜幕已升。她让门外看守骆品的四个侍卫散去,接过内侍端上来的饭菜,独自推开门走进熟悉的卧房。
他在灯下看书,面色如常,斜日顿时松了口气,“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
他不应声,翻过一页书,继续看下去。
知道他大男人的尊严被她严重挫伤,斜日只好耐着性子低声下气地哄他。没办法,是临老九的锦囊妙计里说的嘛!
柔柔柔,她要一柔到底。
“这里有你最喜欢吃的烤鱼,我让宫里的厨子拿竹筒烤的——好香啊!你闻闻看,是不是还是从前的味道。”
见他还是不动,斜日索性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他嘴边,“快点尝尝啊!”
他侧过身子,有意避开她。她也不嫌手酸,始终抬着手臂等着他张开口吃她送来的鱼,两个人僵持着,像是在比较谁更有耐性。
他还在生气?
最多哄哄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