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有几百两的银子送到他的面前,看得斜日目瞪口呆,他们相互厮守着在水榭里住了一整年,她也没发现自己丈夫有这等赚银子的功力啊!
莫不是她顺手拣来的丈夫竟是个财神爷吧?看来,她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位就是尊夫人吧!”有那眼尖的把马屁拍到斜日身上来了,“夫人眉目清秀,想必是大家闺秀。尊夫人是银族还是青族中的千金啊?”见骆品不答,说话的胖子更瞪大了眼睛,“莫不是那赤衣贵族吧!”瞧那气质,还真不似普通人家出来的。
斜日不接话,骆品只得代她作答,“她……是白衣。”
此言一出,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像在打量一个稀世怪物似的,东看西瞅,似在寻找她隐藏在裙裾下的尾巴。
“看来,六先生和夫人之间定有一段非同寻常的缘分了,以后有机会,定要与我们说道说道。”那帮人倒是转得快,顺顺当当就把话题给转回来了。
在斜日看来,还真是有趣呢!
骆品应承了一些人的请求,总算是将大伙儿给送出去了。原本只装着书的青庐忽然多出这么些黄白之物,耀得斜日的眼都睁不开了。
“我从前可不知道你在乡里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她这算夸赞吗?听口气不像。骆品接过儿子,她抱孩子时间长了,总嚷着手臂酸痛。一看就知道在流落到革嫫之前,她是从不做家事的小姐,受不得一点苦——可惜她失去记忆,要不然倒是能揣摩出她的出身——想必不凡。
“并非我刻意隐瞒,只是你从前并没有问过我的过去。”她也算胆子大的,不问他的过去,不问他是否娶过妻,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他。万一他是骗子或存心对她使坏,她连哭都来不及。
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再回乡间,也用不着跟她透露他的底细,事到如今,也该跟她交个底。“我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比旁人多读了些书,乡里乡亲看得起我,常请我开课讲学,便有了‘六先生’这个称号。”
“青族人士骆品,家中排行老六,因学识广博,为人谦卑识礼,特授‘六先生’称号,并赐青庐一座助其教书育人。”
她一字一句背诵着,状似无意,却字字刺入他的心扉,叫他好生疑惑——这本是先王赐他封号时所下的旨意,她如何背诵得出?
莫非她出自赤族之中?
“斜日,你当真记不起你家在何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吗?”
她的沉默在他的心口划出一道无形的痕迹,他在等待的瞬间竟有些忐忑不安,是怕她想起什么,离开他吗?还是他在期待她回归原位,还他自由?
一切皆是迷惘。
向来独立的她竟然在这种时刻搂住了他的颈项,拿出久不使用的娇态迷惑他的神志,她凑到他的耳旁软语呢喃:“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和修竹便是我的家人啊!我……怎么会不记得?”
一番话顿时叫他酥了骨头,她有他从未发觉的媚,她的身上究竟还有多少他该知道的秘密?
据说是为了养家糊口,六先生骆品重新在青庐里开坛授课,许多青族、银族、金族人士将家中子弟送来请他赐教。
眼见着家里来来往往,全是些非富即贵的人物,斜日又开始过起她有的吃就吃,没的吃就浴日光的等死生活。
可以如此逍遥自在,还多亏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