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人当然是安以念,除了安以念,还有谁能这样轻易地挑起女孩子的战争?
他站在楼下,望着她走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来找她,可她却第一次紧张起来。
走到他面前五六步的距离,她站定了,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了想,她问:“你……有什么事?”
“找你去喝酒。”
“哦,今天是……”
“什么时候起,找你喝酒需要理由了?那好吧,今天是我奶奶表妹的生日,我们去喝一杯,庆祝一下。”渐起的暮色令他的面孔模糊,一双眼睛却异常的明亮,他走近她,知罗立刻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你喝酒了?”
他微哂,“是啊,一个人喝觉得很没意思,所以来找个伴啊!”见她没有回答,他笑了,“好奇怪,这是我认识的琴知罗吗?有人请喝酒还没有丝毫反应的美女,是琴知罗吗?嘿,这位MM,你叫什么名字?”
“你已经有点醉了。”知罗看出他有些散漫的神志,忍不住道。
“当然是醉了,不醉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他凑近她,“怎么样?去不去?”
“这个时候跟你去喝酒,我一定要负责照顾一个醉鬼……”知罗叹了一口气,又笑了,“可是,谁叫我也很想喝酒?走吧。我身边一毛钱也没有,你请客。”
奇怪,她答应了,他反而怔了怔,像有些不信,顿了顿,才说:“当然。”
两人就在学校旁边的小饭馆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几个菜,两瓶白酒。安以念修长的手持着瓶,将她的杯子倒满,淡淡地问:“你为什么答应出来?”
知罗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以同样淡然的语气道:“你去找我,难道不是为了叫我出来?”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答应。”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脸上浮些一丝苍凉的笑,“我已经想好你会拒绝。”
“要是我拒绝……”
“你拒绝我就一个人喝。”他再替她满上,接着问,“可是你没有。很奇怪你没有。你早上可以若无其事地搬走,现在也该若无其事地把我轰走,对不对?”靠得这样近,他嘴里淡淡的酒气喷到她的脸上,他说着,眼睛望定她,“知罗,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一点点,有没有?”
知罗在这样的目光下低下了头,那个打架流血从来不怕的女孩子突然成了一个软弱的小女孩,她有些恨自己的无力,恨自己的无能,可是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更快更多地喝酒。
“我知道你有的。”安以念已经醉了大半,靠在椅背上,柔软的长发束在背后,额前却有一缕乱发平添他的憔悴,也无端地多了一份魅惑人心的慵懒,他半闭着眼,轻轻地说,“有的、有的,起码,一点点是有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
知罗的心,又疼又紧又痒,抓不是挠不是捏不是揉不是,怎么样都是难受,好难受好难受,难受得她都快哭出来了。她丢开杯子,直接对着酒瓶喝,没有喝上几口,酒瓶就被安以念按住,他的身子半倾,全靠一只右手撑住全身重量,左手按住了瓶子,轻声说:“那么,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来试试,你是不是爱我……”
知罗怔怔地问:“怎么试?”
“我们用一个星期的时候去证明,你是爱我的。”他的头一偏,靠在了她肩上,呼吸已经有点粗重,可是心中清明,头脑清醒得不得了,他继续说道,“在这一个星期,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做你的男朋友……这样好不好?知罗,谈非是你的朋友,我也是你的朋友,你不能太偏心……”
“好。”酒精令她心头激荡,她一口答应。
第七章
一个星期,七天。
第一天的清晨,安以念就在楼下等了。
“早上好。”安以念穿白色T恤,外罩淡青色休闲西服外套,柔软的长发束在脑后,双手插在裤袋里,笑得神清气爽,跟她打招呼。
知罗没有想到他宿醉之后还能起得这样早,精神又这样好,忍不住问:“你还好吧?”
“当然好!”他走来,极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现在,我带你去吃早饭。”
很奇怪,他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早在N年以前他们就以厮打、拉扯、拥抱等种种方式有过肢体接触,可是在这样的清晨,被他牵着手走向食堂,迎面而来的是别人惊羡不已的目光,她的脸忍不住微微发烧,轻轻挣脱他。然而手还没有抽回来,下一秒又落回了他的掌心,他握得紧紧的,“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太不尽职了?牵一下手都不行吗?”
她只好由他牵着到了食堂,被他按在座位上,看他排队去买早餐。
他是生面孔,生得又这样好,整个食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知罗飞快地把早餐解决掉,出了食堂,才苦笑道:“真不知道谈非怎么能受得了,天哪,我觉得背已经被那些人的眼光刺了一个个的窟窿。”
“不要提谈非,好吗?”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一个星期,是我们两个的。就我们两个,不要有任何人,好吗?”
他的眸子那样剔透,神情又是那样专注,她根本无法拒绝,只好点头。
“很好。”他满意地笑了,“知罗,你的一生会有无数个星期,可是只有这一个是属于我的。从现在起,我一刻也不要和你分开。”
“那怎么可能?你不上课了?不睡觉了?”
“我陪你上课,陪你睡觉。”
知罗吓了一跳,“陪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