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莫名其妙地慌乱和酸软,她应该可以推开他的,可以的……可是双手背叛了她,原本准备推开他的,到头来却变成了攀附,他的唇一点一点靠近她,轻轻地碰了一下。
“就……是这样了……”他喘息着说,目光却没有办法从她的唇上移开,忽地,他一皱眉,一咬牙,松开了她。
知罗竟然一个失足,跌在地上。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他诧异地怀疑自己的力气,而她没有想到自己号称打架高手,居然连站也站不稳了。
“对不起……”他连忙拉起她,“我不想第一天就做色狼。”
“你是故意的!”知罗咬牙切齿地揉自己摔成四瓣的屁股,又气又恼又羞。
“喂,你明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要向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哼,不够!站到街上去,大喊三声,我是猪头,对不起!”
安以念苦着脸,“不会吧?”
“当然要!”知罗扬扬下巴,示意他照办。
安以念居然真的乖乖地站到了大街上,知罗忍不住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听话,难道做了男朋友,就千依百顺了吗?
然而她还没有怀疑完,安以念已经大声喊道:“猪头,对不起!猪头,对不起……”
“天哪!”知罗气得连头发都竖了起来,冲上去捂住他的嘴,“你乱嚷什么?!”
“我哪有?”安以念无辜地眨巴着美丽的眼睛,“是你说你是猪头,让我说对不起……”
琴知罗愤怒地想该掐死他呢还是该一拳打死他好。
“而且我只说了两句,还有一句……”
“你敢说!”她大吼,“你再说一句!”
“有什么不敢?”他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琴知罗,我爱你!”
这一句,是世上最厉害的符咒,知罗的心,忽然又软软地变成了棉花糖,手上的力气也消失了,她松开他,除了“哼哼”两声,再发不出别的声音。只是,这两声里,却丝毫听不出威胁或得意的味道,说是像蚊子叫,还是占了蚊子的便宜。
应天灿在图书馆里找资料,翻来覆去找不到,忽然有一个声音道:“你要找的,是不是李贺的诗集?”
他的背影僵了僵,化成灰他也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回过头来,果然看到一副温柔的笑靥,她说:“我看你在这一栏翻来覆去。这一套唐诗集,只少了李贺那本,因为被我的一个室友借了。”
“嗯。”他有些生硬地点点头,“想查一首诗。”
“哪一首?也许我背得出来。”
应天灿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她从来不是这样主动、这样热情的人,可是她此刻却浅笑着表示愿意提供帮助,他的心中滑过一丝苦涩,爱情,的确能够改变一个人吧?
他咳嗽一下,努力让自己能够用正常一点的语气跟她对话,“嗯,他有一首写苏小小墓的,我印象很模糊,大体是记得,就是不知道语序前后。”
“哦,这首。”她略一回忆,便背出来,“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背完,她又一笑,“我很喜欢这首。”应天灿只见她淡红的唇一开一合,清亮的眼睛一眨一眨,背的到底是什么,完全没有听进去,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哦哦,谢谢。你找什么书?”
她一扬手,是本《谜语大全》,“有人给我出了几个谜语,我猜了半天猜不到,就来找答案。”
“噢?”应天灿来了兴致,“猜谜可是我的专长,你告诉我,我帮你想。”
“真的?!”谈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嗯,有两道。第一个谜面是:‘蓝色的刀和枪’,第二个是‘一个穿金色衣服的人’,各打一个四字成语,你听过没有?”
看到她异常明快的脸,应天灿又控制不住酸楚起来,忍不住问:“出题的人,是安以念?”
谈非脸上一红,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落落大方,“嗯。”
“他人呢?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他请假了,家里有点事。”
“看得出来,你过得很开心。”他不无感慨,声音里的酸味几乎要腐蚀整座图书馆。
因为和安以念在一起,谈非的心情总是很好,看到应天灿也十分有好感,但是他这个样子,她有些过意不去,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犹豫间,应天灿忽然笑了,“答案一时之间我想不到,回去我再给你想想看。”说完,他拿着书,施施然地走了。
谈非有些后悔把和安以念猜谜的事告诉应天灿,他对她的感情她一直是知道的,让他知道她和男朋友之间的亲密,对他来说只有痛苦,什么答案不答案,只是说说罢了。
果然,直到下午应天灿也没有来找她。下课的时候,一个同学追上她,“嘿,才女,帮个忙!”
“什么事?”
“有两个谜语,帮忙想一想。”
“哦?”
“第一个,蓝色的刀和枪,猜一个四字成语!”
谈非惊讶极了,“你在哪里看到这个题目的?”
“没有啦!一个朋友问我的,我猜不出来,所以来问你嘛!”
“那第二个题目,是不是‘一个穿金色衣服的人?’”
这下轮到同学惊讶了,“咦,也有人问过你了?你说这是什么题目啊,今天一下午不下三个人让我猜!有什么特别含义没有?不会是捉弄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