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谈非笑笑,“我也猜不出来。”
“那我就去问别人啦!朋友一个劲叮咛我帮忙猜一猜,好像要紧得跟什么似的!”同学一转头,又拍上了另一个人的肩膀。
谈非有些失神地继续往宿舍走,半路碰上一个文学社的社员,“呀”了一声,“哇,好在遇见你,快来,帮我猜个谜。”
“蓝色的刀和枪?”
“啊!你听过了?!那一定猜出来了,快说答案是什么,我都快想破头了!这有什么典故没有?”
“不,我也猜不出来。”
“啊……”那位有些失望地走开了。
甚至回到宿舍,还有人提起这两条谜语。似乎一时之间,这已经是A大最流行的东西。
晚上谈非在教室里看了一会儿书,坐不住,出来,在门口碰到了应天灿。
应天灿站在一棵树下,低着头,右脚不停地在地上画圈,画着画着叹了口气,抬眼往谈非的教室望去,一双眼睛在夜色中显得分外明亮,不经意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谈非,他整个人猛地颤了一下,像是吓了一跳,转即恢复过来,上前道:“你不看书了?”
谈非“嗯”了一声。
应天灿见她冷淡,更觉得有些惶恐,递了一个信封给她,“这里面是答案。”
谈非接过,忽然把它撕成两半。
应天灿脸色一白。
“为了这两道谜语,弄得举校皆知,不值得。”谈非淡淡地说,“而且很抱歉,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你以为我在发动群众讨好你?”应天灿的胸口剧烈起伏,“你不喜欢我,我已经很明确地知道了。更不敢幻想猜了两条谜语你就会喜欢上我。我请朋友帮忙,是因为我答应帮你想。你看了答案,也不要记我的情。我只是太无聊,随便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你更可以完全忘记应天灿这个人,就当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他深深吸了口气,“撕了也好、撕了也好,就当你根本没有问过我,正好一干二净。那么,再见了。”
他转身就走。
“喂……”谈非追上来,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故意这么冷漠,就是不想他再把感情浪费在她身上。可是看到他这样伤心绝望,又觉得大不忍心。应天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她却又说不出话来。
“谈非……我对你已经不敢抱有奢望,只是、只是以为你在图书馆跟我说话,是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我,很想成为你的朋友,知道吗?”
“可是、可是……”可是为了两条谜语花这么大的心思,是一般朋友会做的事吗?
“我保证。”他望向她,目光恳切而又痛苦,“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任何的要求,绝对不会。只希望,我们可以像朋友那样,见面聊聊天,打打招呼,有什么事情搭把手帮个忙……只是、只是这样而已。”
谁可以拒绝这样的请求?谈非也不能,她点点头,胸中有点哽咽,“应天灿,谢谢你。”
应天灿笑了。谈非发现,这个男孩子的笑容,跟他的名字一样灿烂,让人看了,心里忍不住也变得光亮起来,她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泪意倒回去,也笑了起来。
那座房子在郊外,十分漂亮的尖顶别墅,白墙红瓦,掩映在绿树里,黄昏中看来,美得像童话故事。
“呐,这是我们的房间。”安以念把知罗带进来,指着一间半开着的房间说。
我们的房间……
知罗的耳朵一红,咳嗽一声,“我们……”
“放心,我会乖乖的。”像是知道她担心什么,他拍拍她的脸,“你要先洗澡,还是先吃东西?”
“我……没带衣服来。”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知罗诧异,他昨天跟她喝酒,今天一整天都跟她在一起。
“昨天晚上,你答应我之后。”他微笑地看着她。
“那你……不是一夜没睡?”
“是啊,所以今天我要早点睡。”他找出两份速食放在微波炉里加热了端出来,吃完以后,他从房间里找出一套睡衣,递给她。
从一踏进这个房子,知罗就觉得特别特别不好意思,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好别扭。她接过衣服,洗完澡穿上,又在浴室犹豫半天,怎么出去呢?出去了要说什么呢?而且,他们一起睡……天哪,光用想的,她的脸就已经通红了。
大概是在里面耽搁的时间太久,安以念不太放心地来敲门,“知罗,你好了吗?”
“好了、好了。”她打开门出来。眼见安以念换上了一套跟她同样质地的睡衣,头发湿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薰衣草的清香,“你……洗过澡了?”
“嗯,楼上还有一个洗手间。”他解释,看得出她的局促和不安,温柔地一笑,拉着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几样新鲜水果,还有两杯葡萄酒。
酒是知罗心头爱,连忙喝了一大口定心宁神。可惜,这回竟然连酒也起不了作用,她仍然很紧张,安以念剥了一颗葡萄送到她嘴边,她用手来接,被他躲过,目光固执而坚定地看着她。
她只好张嘴接住。
“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该剥一颗给我?”
于是知罗乖乖地剥了一颗递给他。
呜,奇怪,好奇怪,极度奇怪,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怕事?难道安以念还能吃了他,为什么她居然连他的眼睛都不敢多看?
琴知罗太瞧起这样的自己了。
她吐出一口长气,决定找回平常的自己,把杯子递给他,“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