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下班。”
“这么好?”
“一会儿去超市买菜。”
“是,我听渊大吩咐。”
他看着我,“除了吃,我还能吩咐你什么?”
“洗碗啊!”
“哦,原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哎哟……”他摸着被我敲痛的肩膀,教训我,“女孩子不可以太粗鲁,否则很容易嫁不出去……哎哟……”
好容易出超市拎了一大包东西出来,便直接回家,杀向厨房。
按照琴知渊的老习惯,除了鱼,其他都是净菜。
我的任务是在鱼身上打斜刀。
那名洁癖患者在一尺之外的距离指点我,“那只手按紧,不然会滑……刀口一定要斜一点,味道才容易进去……不是那样,斜刀好不好?刀斜着放……斜着放……”我操作一番,他一拍额头,“天,你唯一的用处也就是洗碗。安然回来没有?”
“没有,她最早也要到十二点。”
“明心呢?今天怎么没出来帮忙?”
“动动脑子好不好?你以为明心在还用我上场吗?”
他顿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你走开。”
“呃?”
“算我倒霉。”他接过我手里的刀。
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太阳是从哪边升起来的?”
他不做声,低头干活。看来十分认命。
我简直乐开了花,这个场景应该用摄像机拍下来千古流传才好。
那鱼十分好吃。心情好的时候,胃口也会好很多。我一个人几乎吃完了一条鱼,可怜的琴知渊只捞到几根青椒丝吃。
我肚子饱饱地坐到沙发上去,一边开电视。
“喂,洗碗。”
“等一下嘛,等我消化消化再说。”我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整个人窝进去柔软的沙发里。
那边没有了反应。我早已对“吃饱了就赖到一边如何如何不好”之类的句子有了免疫力,但这次他什么都不说,我反倒有些奇怪。
他坐在桌边,看着我,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笑意。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
他的笑如同清澈的溪水,透明的蓝天,纯纯净净,坦坦荡荡。可现在,他的笑里多了些平常不曾见过的东西。那仿佛是偶尔飘上溪流的落叶,或是微风送来的白云,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莫名地,在这种笑容下,我有些不自在。
“呃咳……洗碗就洗碗。”我竟然从沙发上爬了起来,乖乖地去洗碗。
那一个晚上我都在翻来覆去地分析是什么原因让我乖乖地爬起来,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怎么说呢?根本就是不由自主。对,就是这种感觉。不像是我自己要站起来,而是什么东西控制我站起来。
心受着什么东西的控制和牵引……
恶!这样的问题太莫名其妙了,那只是我吃人的嘴软而已,而且他破天荒地切了鱼,我当然也要投桃报李一番了。
很快又是周五,已经很久没有和安然一起吃饭了,我特意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我们开个饭局。她却已经身在外地取证,要到周二才能回来。
挂上电话犹不住唏嘘。
爱情,投入得太深了,害怕伤害。不够投入呢,又享受不到真正的滋味。真是难办。
还是明心好,她的爱还未开封,仍在精美的礼品盒里躺着,那里面有无数的可能和美丽。
谁知回家便看到她的留言,她开笔会去了。
就剩我一个人,真闷,长长的两天休息,难道就用睡觉打发?我翻着电话簿,顺手拨出琴知渊的号码,问他有没有什么节目。
响了半天,机械的女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唉,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泡了一杯面当晚餐。
习惯了三四个人在一起的热闹日子,突然之间,无边的寂寞一下子汹涌而来。我有重重的失落感。
更不幸的是,我的大姨妈来了。
医生说,痛则不通,通则不痛。我每次都痛得要命,吃了半年的中药还没有一丝见效,最后,医生只好说:“生育过后就不会痛了。”
切,难道我要为痛经而生个孩子出来?
但痛起来的时候我又忍不住会想,也许可以生个孩子了。
我忍着痛,爬起来翻出机器猫的碟看,转移转移注意力。那是明心的珍藏。
看了两集,手机响起来,是琴知渊。
“西容,什么事?”
“没什么。”
“怎么了?有气无力?”
“没事啦,比较无聊而已。”
“是不是不舒服?”他的声音听来颇为关切,这令我寂寞的心情稍稍好转。
有人关心,总是幸福的事。
但我总不好说我在痛经吧?
“真的没事。”
“刚才我出去买东西忘了带电话,不是有意不接,别生气。”
“生气?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你真的没事吗?晚饭吃了吗?”
“吃了。”
唉,我实在没有力气保持良好的声音跟他聊天了,赶快挂断:“好了,我要看电视呢,明天联系。”
这个时候如果安然在有多好,她会煮红糖水给我喝,还会逼我吃药。
真想她,打她电话。
她尚在外地,不过此时正在酒店,我跟她诉苦,她安抚我,告诉我红糖和止痛片放在哪个位置。
正说着,门铃忽然响了。
不管它,这时候还有谁来?八成是按错门铃,再说我老人家贵体欠安,懒得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