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要造,我还要造个过瘾--它要是有灵有应,就叫它劈道雷来轰死我,否则这辈子别指望我屈膝拜它!"石炎官轻蔑地伸出食指,朝顶头上空指了指,一副欠人教训的嘴脸。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行续话甫说完,远处天际相当配合地传来闷雷响,她晃动食指:"噢--你完了,佛祖听到你的'请求'。"发语词还故意拉长,以强调她的幸灾乐祸。
"我被劈成烤熊也会拉你这小尼姑做伴!"石炎官还当真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知死活地再造口业:"来呀!劈呀,劈死一双还算你赚到咧,别客气,我想小尼姑心胸宽大,绝计不会有所怨言。"他朝她咧嘴笑,大大方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慷慨,来个同生共死。
"造孽的人是你,我才不要陪你下地狱!"行续努力扳开环在她腰间那双骇人熊掌,不让自己沦落为"陪葬品"。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毫无慈悲心胸的你--假尼姑。"
"佛在说这句话时,可不像我现在被一只黑熊纠缠。"挣不开,就算使劲拍打熊掌仍旧纹风不动。
"你不是说要救赎我吗?就凭你现在这种没良心又不共患难的表现?"石炎官嘲弄,搬出她日前"博爱世人"的论调。
"我是要救赎你呀,可你太不受教,又不肯听我传诵佛法。"找块石块恐怕都比石炎官来得有成果收获。
"所以你可以死心了。"他耸肩,视线瞥见她衣衫左侧的红艳流苏,一身素雅的她搭配上如此醒目的点缀品,着实怪异。
"我都还没开始努力。"她择善固执,"你只要别再当土匪,你会发现人生实际上还有很美好很美好的未来在等待着你,只要放下屠刀--"
"你以为我当了多久的土匪?"石炎官打断她的话。实际上加加减减算起来,他的土匪生涯不过短短数十日。
"二十年?"行续小心猜测。
"二十年?!那我岂不是九岁就在土匪寨里讨生活?"
她突然大叫:"骗人!你才二十九岁?!"她还以为在杂草丛生的黑胡底下所掩藏的是一张迈向四十大关的中年脸孔。
"小尼姑,你的口气让人听了很想揍你一顿。"见行续捂着心窝处,一副受惊过度的害怕模样,石炎官急忙改口:"不过我不打女人……"呃,若真要算,他应该只打过一个女人,而这女人正是他收养的干女儿,天底下应该极少有做爹娘的没教训过孩子吧?
显然石炎官担忧的方向与行续的想法迥然相异。
"你竟然才二十九岁……与我是同一辈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她兀自震惊,让石炎官为之气结。良久,行续勉强接受这等事实,"既、既然你才二十九岁,为何甘愿窝在贼寨里当土匪?"
"我来到这寨里的时间恐怕只比你早几日,小土匪可不是我的本业。"
"那你之前呢?"
"你不会想知道。"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否则她绝对绝对会比现在更唠叨不止十倍!
"可我想知道啊。再怎么差都比做土匪好吧?"
石炎官看着行续仰起小脸,带着世俗的天真烂漫及无瑕容貌交织而成的对人性绝对信任,看起来真是--
够蠢!
亏他还以为她是只精明小狐狸咧!
"听清楚。我在当土匪之前--"石炎官故作神秘,顿了顿,坏坏的唇瓣贴近她小巧圆浑的耳珠子吹气,在酥麻与哆嗦中公布解答:"是个杀手。"
"杀、杀手?"行续先是一愣,缓缓侧过头瞥向身后的石炎官,"是指你在丛林里追杀小动物,残害兔子、狐狸、野猫、山猪,在山林里称霸,动不动就挥挥熊掌……"
"你说的应该是浑身毛茸茸,站起来足足一人高的野熊吧?"
"那不就是你吗?"行续咕哝。
他"正巧"浑身毛茸茸,"正巧"站起来足足一人高,"正巧"荣登熊的美名呀。
石炎官眯起眼:"你见过会说话的熊吗?!"
"有呀。"她的目光瞟向他,又粉饰太平地低下眸帘。音量太过细小,以至于石炎官未曾听闻。"我所谓的杀手,"石炎官原本环在她腰际的熊掌轻缓上移到她细白颈子,"就是干脆利落地斩断像你这么纤细的脖子,再不就是手臂、腰间、双腿,以及--"他每说一处人体,双手便配合地滑过她的身子,"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