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挣扎,我的小静儿,我不想伤了你。忍一忍就好了,没事的。”轩辕御天说着,在慕容郡主背后落下无数个吻,“我只是要给你个标记,让你永远离不开我……”
慕容初静眸光闪动,瞳孔收缩,看到火盆上灼着的烙铁。房内很暖,她却感觉无比的冷。又是想出什么招式来对待自己了吗?
轩辕御天用干布擦着慕容初静后背,觉得差不多了,下床去拿起烙铁。其实那倒也不是普通烙铁,倒像是大号印章一般,材质乌黑,在火光下竟然显出奇丽的光泽来。慕容郡主闭上眼,全部精神都落在了后背上,等待残忍的对待。
“乖,不要动。”轩辕御天轻声说,猛地一落,炙人的烙铁落在慕容郡主背脊上。慕容郡主只觉后背灼痛火烧般蔓延开来,巨大的疼痛和火热压着她,使她几乎连呼吸都没了。
慕容初静张着口,却叫也叫不出来,癔着一般。偏偏身体还不能动弹,痛得只想挣扎,挣得手脚紧束处被绳子勒出红痕来,可见挣扎用力之猛。
轩辕御天连忙把慕容郡主的手松开,也不敢把她翻过身来,微扳过她的头吻她,大口空气落入她口中。见慕容郡主可以顺利呼吸了,侧身抱住她腰,吻着她后背上刚被灼过的部位:“你带着我的印记,我的小静儿……你是我的,是我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叹息,似乎自己这么做完全是迫不得已。
慕容初静发出一声痛哼,细碎的吻落在格外敏感的肌肤上也会引起深刻的痛,她心中模模糊糊地想:印个印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男人真当自己是他家牲口了么?印个标志就跑不了了么?
轩辕御天被慕容初静这声痛哼惊醒,连忙下床拿湿布巾来,慢慢碰触着烙印的部位。
慕容初静痛得闷哼,轩辕御天另只手伸向她口边,分开她的唇:“痛就叫出来,咬我也成!”
慕容郡主本来咬着唇,被他这么一提,狠狠咬向他手指。轩辕御天只觉慕容初静咬得极重,手指痛得彻骨,挺着不收回。有瞬间的疑惑为什么慕容初静力气如此之大,随即想到人在极痛的时候一般都能使出隐藏的力气,然后忙着处理烙印处肌肤,擦拭、上药,也就把这疑惑给忘了。
慕容初静却没有忘记。烙印印在她雪色左肩上,肩胛中央,正是左天宗穴处。慕容初静练武心法与常人不同,功力从气海起,比一般人低了几分。这些日子功力被药封在经脉之内,无法运行,此刻天宗穴一股热力行来,便如一名武林高手将内力注入一般,热气蔓延,上到曲垣、肩井,然后聚在大椎,下到陶道、身柱、神道、至阳,最后到脊中。
被封的内力里应外合,迎着这热力向外冲着。慕容初静痛得意识朦胧的同时想,这一次,轩辕御天当真是做了蠢事。
于是在轩辕御天不停照料之下晕了过去,小心封住泰半已能自由活动的内力,以免轩辕御天发现。由于必须卧睡,慕容郡主感觉十分不舒服,也不曾睡熟。朦胧中知道有人侧身抱住自己,不停地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就算上天入地,我也不会放你逃开……”
慕容初静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翌日醒来却不见轩辕御天,慕容初静勉强起身,在衣冠镜前拿着小铜镜照,见后背上肩胛中殷红一个“静”字,写得倒是极潇洒。
慕容初静心中怒极,顾不得思考着背上的字,有什么问题,想着只有犯人才受黔面之刑,稍早时大户人家在家奴身上印上家徽,到了暗夜国,开国皇帝禁了这无理之行。墨刑虽仍在用,也极少施行。这么做,和给牲口印戳,又有什么不同?
慕容初静讽刺想着,是不是她如果逃了,轩辕御天还可以下令沿路搜捕左肩上有刻字的女人?
这男人着实可恶至极!
字印在左肩上,左手够不到,右手手腕全然无力,触都触不着。正想着怎么把这字弄下去,有人来了。
慕容初静赶紧把衣服拉好,门开了,宁大夫走了进来,见慕容初静站在地上慌忙让她躺在床上:“婧夫人啊,求求您乖乖趟床上吧,光脚站在地上最易着凉,您以为您现在身子好是怎么的?”
说完拿出一堆药来,慕容初静怕他发现自己已经恢复大半内力了,完全不敢轻动。
慕容初静内力虽然能聚起不少,但论起功力,和眼前宁大夫不过也只能打个平手,这六皇府藏龙卧虎,她不能擅动。
见宁大夫脸上隐有忧色,慕容初静若无其事问道:“宁大夫,发生什么事了么?”
宁大夫深深看他一眼,叹了口气:“婧夫人,我一直不明白你有什么魅力,竟然让主子待你如此。”
慕容初静想我也不明白,而且巴不得他别这么待我。听宁大夫又道:“其实主子虽然有时冷血,却并不是当真不分是非的人……他当初对你施以酷刑,实在是因为你……”
慕容初静斜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慕容初静故意假装不知,反而反问,就算是逃婚,需要这样子的惩罚吗?这个男人分明就算个变态。
“主子今年二十出头,这二十多年里,他几乎什么危险都遇到过。”宁大夫顿了下,道,“光是我,就不知为主子解过多少次毒……幸好主子自小服毒药,现在一般毒已经害不到了他了。婧夫人,主子是做大事情的人,因此性子不免偏激。害他的人又太多,他性情如此,也是可以原谅的。”
慕容初静冷笑:“对,一切都是我的错,爷所做的都是有理由的,既是如此,你们还跟我说这话作甚?你们主从明白不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婧夫人!我只是让你想想,主子也不是真的有意待你这么残酷的。他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至少不要太逆着他,可以么?”宁大夫道,“主子的情况,可能关系到整个国家,他,他不能总这么任性……”宁大夫的眉眼有些皱起,他也心焦主子和婧夫人之间的关系,虽然自己也喜欢这婧夫人,觉得她与其他女子却是不同,但是主子放在她身上的心思过多了,实在是对主子不利!
“我逆着他?”慕容初静快速起身,太快了,引来一阵剧咳。真是好笑,被囚禁在这儿,天天受折磨的人不是她吗?难不成她还得说谢六皇子恩德吗?
慕容初静看着宁大夫,想不到这人怎么会说这种话,本以为他医术高明,至少也是救世儒者,何况每日里辛苦照顾自己,自己到把他当成一个慈祥的老者般,可这么一番话下来,却是一副”除了主子以外所有人的命都不算命”的架势。慕容初静一怒下,本想反驳,又想这不是对牛弹琴么,干脆只瞪着宁大夫,不再说话。
宁大夫却又是叹息:“你们两个人的性子啊……怎么让这么迥异的人相遇,偏偏又发生了那些事情,别闹个两败俱伤啊!”
慕容初静心想,我才不和那人闹个两败俱伤呢,要死也是他一个人死。
“其实主子就是要强一点,你顺着他点,他会待你比谁都好。”宁大夫说道,“婧夫人,反正你这辈子是逃不开了,何不顺着主子点?”
慕容初静侧过身向内,不理会宁大夫。宁大夫知她不喜这种话,也唯有叹息。慕容初静却心道我功力已复,难道还逃不出这么小小一个轩辕御天府?豪气顿生。
接下来数日,轩辕御天都没有出现,慕容初静本想趁机好好练功,却不想发起烧来。宁大夫说这是正常的,毕竟在皮肤上烙了个印子,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
小红豆得空,偷偷来瞧过她几回,每次都是哭肿了眼睛回去,慕容初静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拜托红梅多加照料,自己被困引凰阁,在这府里的身份,早已不是一个侧妃了!
这一日,慕容初静才刚睡下,宁大夫见着夫人这几日状态好转,便不再守夜!
因此南琪郡主来探病的时候,没有人能拦得了她。
慕容初静见着南琪进来,也不甚在意,自己功夫已是恢复了七八层,要对付一个小丫头,不成问题!
不过这一次南琪小郡主却没有做些什么,只是深深看着慕容初静:“我真恨不得那日便杀了你!否则表哥也不会……”她眼圈一红,竟然说不下去。到想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慕容初静心道你拿他当宝又怎样,不是每个人都会拿你的表哥当宝贝的。淡淡扫她一眼:“南琪郡主,在下没对令表哥做过任何事情,请您不要搞错了。”自己一副任人宰割状,还能把轩辕御天怎么样呢?
“你要是能消失就好了……”南琪小郡主恨恨道,在床边做了半晌,起身离去。
慕容初静合拢左手,趁无人时打开看,却见凌乱字迹写着逃跑路线。字显然是左手写的,大概怕这纸条落到别人手里。慕容初静有些疑惑南琪小郡主为何要给自己这东西,随即想到南琪小郡主又不能明目张胆再对自己做什么,只好把自己引出去,送走或者杀掉都可以。反正自己不甘愿,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即使失踪也是自己逃跑,不易怀疑到别人身上。
不过还是有点冒险吧?万一自己真把这纸条交给轩辕御天,或者被发现了呢?慕容郡主凝神一想,南琪郡主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方法可以脱身,她倒不必考虑那么多。
若这纸上所写都是正确的,那么逃出去又简单了些。轩辕御天府内院机关重重,慕容初静本无把握,纸上却标明了离开方法。甚至说五日后晚上戌时三刻,在轩辕御天府东南角临近细柳河的地方会为慕容初静准备匹马。纸条最下言道纸上内容快记下来,两个时辰后纸上字迹便会消失。
呵,想的到是周到!这府里的一个小郡主,竟然也有这样的手法!慕容初静一叹,这皇府果真比自己想象的复杂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