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目瞪口呆的看着无功而返而垂头丧气的张绣,在丁原看来,贾诩的这个诈城计策乃是天衣无缝的。先是故意放麴义手下败兵去洛阳城下,守将疑心乃是诈城,自然不肯开门,然后自己率人将这些败兵在洛阳城下屠杀;然后真正的诈城部队现在才出发,守将见此,迫于士卒的压力之下定然会开门的,而诈城部队有两千人,俱是并州精兵,还有勇将魏续统领,守住一个城门两柱香的时间等到张绣的六千骑兵到乃是绰绰有余的,而张绣只要到了城门口,便直接可以宣布洛阳易主了。可是,现在如何?张绣垂头丧气的带军而归,失败了?想到这里,丁原的眼睛稍微往旁边的贾诩身上瞟了一下。贾诩见张绣如此而归,也知道诈城失败了,眼皮稍微跳了一下,稍微感到一点意外。张绣见此,下令收兵回营。
回到营中,将挽救回来的六百余诈城部队的士卒安顿好,吩咐医者前去治伤,然后张绣、丁原、贾诩、曹性四人回到大帐。
四人坐定后,曹性首先开口说道:“此次诈城失败并损兵千四百人,俱是我并州百战之兵,末将有负将军所托,有负主公所托,请将军责罚。”说完,对着张绣单膝跪地。
贾诩和丁原闻言,默然。张绣见此,眉头微微一皱,本来张绣也想要处罚曹性的,但是见曹性身上被创数处,也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曹将军请起,此次实乃是本将之过,将军不必自责,还要请将军将诈城失败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曹性被创数处,身体本来就疼痛难当,现下也是强撑着,闻言也不矫情,站起来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将诈城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
曹性说完后,其余三人脸上更显阴沉。过了片刻,贾诩开口道:“那洛阳城门守将是谁?”
曹性闻言,抱拳道:“禀军师,守将名叫方悦。”
“方悦。”闻言,三人嘴中都在咀嚼这个名字。半晌后,张绣开口道:“先生,如今诈城失败,我军该当如何?”
贾诩闻之,思虑半晌,道:“洛阳城高池深,城内守军数万,强攻不得;而城内存粮亦可支持城内坚守三年有余,断粮亦不可得;如此看来,洛阳不可下。”
“那莫非就看着洛阳继续伫立在那里?”闻言,丁原却是焦急的开口说道:“如今,主公三路大军南下,徐州和兖州二地尽皆拿下,只剩我并州军没有拿下既定战果,司隶洛阳以东还在袁绍手中,如此一来,主公三路大军齐攻豫州的计划也会破产,而且我并州军团如何在镇北军中立足啊!”
张绣闻言,也是一副赞同的表情。张绣乃是此次并州军团的主帅,若是其余两路都完成了目标,而自己这路却拖了后腿,对自己的面子上也不光彩;而丁原则是地地道道的并州人,并州军团若是在镇北军中被青州军团和冀州军团给拉下了,丁原这个原并州牧也脸上无光;而作为并州军中的将领,曹性当然也不愿意如此。是故,三人对此都表示很焦急,六道目光焦灼的看着安坐不动的贾诩。
见三人如此,贾诩也暗自紧了紧手心,然后缓缓开口道:“如今,洛阳强攻,打不下来;用计,也无计可施;而断粮,也不可。”
三人闻言,俱是叹了口气。
贾诩见此,也是无奈的说道:“打进洛阳城没有可能,不过,若是说要诱使洛阳城内的袁绍军出城的话,倒还是有点可能。”
其余三人闻言,眼前俱是一亮。张绣焦急的道:“军师有何妙计,快快道来。”其余二人也是目光灼灼。
贾诩见此,道:“洛阳以东,只有虎牢关高干部有守军万余,而洛阳到虎牢关之间的其余各城,守军多则千余,少则百十人;我军现下有七万余众,不如分兵六万守住洛阳,其余一万军兵则绕过洛阳攻打洛阳以东小城,如此一来,说不定会让洛阳或者是虎牢关内的守军出来一部分。而这路军,若是时机允许,则也可以从后面袭取虎牢关。”说道这里,贾诩一脸狠色,道:“他袁绍不是要死守洛阳吗,如此便让他死守好了,只要我军能够占据虎牢,将司隶东西两面的大门关上,北方乃是河流,南面有重兵把守,他袁绍就等着在洛阳城内被围死吧。”
张绣等三人一听,也知道这乃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当下,张绣便自率步骑五万六千余人在洛阳外十里处下寨;命令丁原率领步骑一万五千人绕过洛阳,往攻洛阳东面数座小城,企图调动洛阳城内和虎牢关内的守军,还伺机攻占虎牢关。
第二日,丁原率部离去,张绣等丁原离去后,对旁边站立的贾诩道:“先生,如先生所言,洛阳城我们这么围着也不是个事,必须得想一个办法啊。”
贾诩闻言,不置可否。
如此,过了数日,张绣依旧每日都率军去洛阳城下骂战。在第一天的时候,袁绍手下将领马延、张顗二将出城迎战。张绣三合斩马延,五合斩张顗后,洛阳城门便在也没有打开过。
洛阳城内,袁绍手下首席谋士许攸正和袁绍在书房中议事。只听那袁绍道:“子远,我军连日不出,城内士气渐渐低迷,这可如何是好?”
许攸闻言,笑了笑,道:“主公勿忧,洛阳城城高池深,岂是那并州蛮子能够攻破的,只待彼方粮尽,便自然退去。”
袁绍闻言,脸色稍缓。这时,谋士郭图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对袁绍抱拳一礼,道:“主公,洛阳以东数座城池,被并州军丁原所部所攻,情势危急。”
袁绍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道:“子远、公则,如之奈何?若是这数城丢失,那司隶便只有洛阳和虎牢关在我军掌握之中了。”
郭图沉思半晌,道:“主公,发兵出城吧。”话音刚落,许攸断然道:“不可,若是发兵出城,便是同镇北军野战,镇北军骑兵众多,平原上如何抵之?万万不可出城。”闻言,本来有点意动的袁绍又按下心来了,而郭图则是目光闪烁。
且不说洛阳城内袁绍众人如何,那虎牢关中,此时的守关将领乃是袁绍侄子高干,高干也算是小有一点才能,所以才能被袁绍放在虎牢关上率领一万余人守关。
关中,议事厅内,高干高坐主位,下面两边分别是麾下偏裨将领和军司马一类的人物。见众人到了,高干开口道:“各位,镇北军并州军团,贼将丁原率兵攻占了洛阳和虎牢关之间的数座城池,我关中少粮,给养大半都靠着数座城池供给,如此一来,我关中断粮,其能久守?如今将各位叫来,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说完,靠在椅子上面一言也不发。
高干说完后,下面一名将领出列,对高干抱拳道:“将军,如此一来,我军只有前去救援,否则,虎牢关危矣。”
高干闻言,道:“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丁原所部有步骑一万五千人,即使在各城都有驻军,现在也还有接近一万人左右,如何能够轻易救之。”
厅中众人闻言,俱是低头。过了半晌,高干狠狠的一拍桌子,狞声说道:“不管了,反正困在虎牢关上也是被饿死,还不如出关试试。杨宝、张康。”
“末将在。”高干话音落下,下面两名偏将抱拳应道。
“命你二人率军三千出关,同贼将丁原周旋,务必保住我关上粮草给养。”
“其余人等,各自在关上谨守职责。”
洛阳城外,张绣恼怒的看着数百骑敌骑绝尘而去。原来城内的袁绍听说了洛阳以东的城市遭到攻略后,便派遣了一支三千人的骑兵出城,由将领吕旷率领,企图前去支援,只是刚刚出了城门,就被张绣给率领五千并州狼骑给堵住了,一番厮杀后只剩下吕旷带着数百亲卫逃走,其余两千多骑兵尽数被斩或是投降。
见吕旷跑的远了,再也追之不及,张绣转过头,对曹性道:“吩咐大军给我盯好了,现在连一只老鼠都不能让它从城内轻易离开。”
“诺。”曹性闻言,大声的应诺一声。而曹性应诺之后,便见对面的贾诩露出了一丝笑容,莫名奇妙的问道:“军师何故发笑?”
贾诩闻言,看了曹性一眼,然后对也同样看着自己的张绣说道:“将军,吾有一计,或可尽早破洛阳。”
张绣和曹性一听,历时喜上眉梢,张绣更是迫不及待的道:“何计?军师快快道来。”
贾诩眼中一丝阴狠闪过,说道如此如此。说完后,张绣和曹性都是一脸震惊,张绣呐呐道:“军师,如此一来,我军名声何存?”
贾诩闻言,道:“将军放心,洛阳城内袁军数万,岂能没有应对之法,说不定后面一重的威力都发挥不出来。”
闻言,张绣还是脸上天人交战,道:“如此,容某思虑几日。”贾诩闻言,也只是淡然一笑。
两日后,并州军六万余人在主帅张绣的一声令下,四处忙碌。五日后,并州军寨中放着数百陶罐。
第二日,张绣挥军三万出营,近洛阳城,城头守军如临大敌。张绣一声令下,并州军阵中盾手立时出阵,然后聚拢将阵前的数个井阑给围做一团,将盾牌高举到头顶,然后数千弓弩手和数百手持陶罐的军士则缓缓的攀上了阵前的井阑上。
盾阵推着井阑缓缓的朝着洛阳城移动而去,城上的守军更是在不停的往外放箭,企图阻止镇北军的接近,可是这些箭矢却少有发挥作用的。盾阵终于到了护城河边,在城头上箭雨的空隙时,城外井阑上的弓弩手也终于开始发威了,弓弩箭矢纷纷朝着城头上倾斜而去。于是,两方人马的对射也开始了。在对射的时候,城头上的袁军却发现从城外的井阑上抛过来了许多的陶罐,士卒纷纷退让以避免自己被砸到。陶罐破裂,在守军呆滞的眼神中,从刚破裂的陶罐中却跑出来许多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