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镇北军并州军团大营,张绣一脸担心的看着贾诩,说道:“先生,这计策一用,我并州军的名誉也下降不少啊,而且对主公的声誉也有打击。唉。”说完,张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旁边贾诩听后,不作表示,半晌后,才老神在在的道:“无妨,这点损失料想主公还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么多老鼠到了城内,万一引起了疫病而累得城内数十万人而亡,我们万死难辞其咎啊。”
“放心吧。”闻言,贾诩冷冷的说道:“先不说这些老鼠只是要前去消耗袁军粮草,而那袁绍手下能人不少,岂能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就算是有疫病,这城内之人死忠袁绍,就算是死绝了,又有何干?”
闻言,张绣一脸震惊的盯着满面阴狠的贾诩,久久说不出话。
城外张绣和贾诩在为了此事讨论,而洛阳城内的袁绍也听说了此事,在许攸提醒之下袁绍才醒悟过来,为了粮食的安全立刻下令城内众人大抓老鼠。三日之间,洛阳城内被军民抓出来的老鼠不下万只,而粮草则有大约四分之一损失在了这些老鼠的嘴巴里面。每每想到这里,袁绍便恨得直咬牙。而被抓出来的老鼠,则被就地杀死。
五天后,袁绍府邸,许攸和郭图、逢纪等人急匆匆的走进了袁绍的书房,袁绍见了,立刻说道:“子远,你们来的正好,刚刚卫士来报,城内居民有不少人都已经呕吐腹泻,吃药也没有见有明显的好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谋臣闻言,俱是表情凝重,垂头苦思。过了半晌,郭图那双小眼睛闪过一丝骇然,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那一刻的变化也没有逃出袁绍的眼睛,袁绍立刻问道:“公则,你可有想到了什么?”
郭图吞了一口唾沫,抱拳道:“主公,莫非是鼠疫。”边说,脸上还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郭图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失色。要知道,在前面张角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随同他谋反,官民反是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方面则是当时鼠疫在民间引起了恐慌,张角才能趁机发展太平道,从而聚拢数十万人,然后随同他造反。而那一次的鼠疫间接导致了大汉帝国这座高楼大厦的坍塌,而如今这洛阳城内也是鼠疫?众人俱是心思敏捷之辈,当时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城内随处可见老鼠尸体。
“嘭。”众人脸上惊骇之色更见浓厚之时,只见袁绍手拍桌案,大吼:“来人,立刻传令,将城内老鼠尸体焚化,快。”
“主公,此乃治标之法。”闻之,谋士逢纪连忙开口说道:“城内已经军民感染此疫,必须将这些人隔离开来,否则,洛阳将会变成一座死城。”
袁绍也慌神了,立刻下令众人下去办理。两日后,洛阳城内一座军营被腾了出来,城内感染了疫情的军民全部被集中到了这个军营中,统一安排医者救治,而在军营的周围,则是挖起了壕沟,在唯一一条通向军营的道路上则是放置了拒马,不准营内之人出营;而城内其余之人也在严密监视,只要有一点这么个可能就马上被隔离,军马所用之水全部要经过煮沸,如此一来,疫情才在城内刚刚萌芽的时候被扼杀了。
城内的情况渐趋稳定,袁绍集团众人也是累的筋疲力尽,袁绍更是深恨镇北军。而城内经过了这一番动荡,洛阳虽然又恢复了繁华,但是却暗潮汹涌。
徐州,治所彭城,州牧府中。
此时离秦战率军攻破彭城已经过了十天了,镇北军青州军团已经休整完毕整装待发了,就等他们的主公一声令下而开拔攻取豫州了。
秦战高坐在上面,下面吕布、张飞、张济、文丑、颜良等十数员大将和戏志才等人端坐于此。而秦战此时却在看着手里的一份竹简,那是从冀州军中来的战报。过了半晌,秦战看毕,放下竹简,笑着说道:“没想到,张儁乂和赵子龙如此快便攻下了兖州,二者分兵而行,兖州牧刘岱自戕,兖州已经尽归我镇北军麾下。”
“恭喜主公。”闻言,下面众人也是面带喜色的对秦战拱手说道。
秦战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然后皱着眉头,道:“只是不知那司隶如何了?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战报到来。”
“报,并州张将军派人送来战报。”刚刚说完,门外一声大喝,声音刚刚落下,一名士卒捧着一卷竹简走了进来。
“哦,刚刚说完就来了。”众人闻言,俱是眼前一亮,嘴角含笑,秦战则是开口道:“拿上来。”
“诺。”士卒应诺一声,呈上竹简,然后转身而去。
秦战手拿竹简,见堂下众人俱是眼中闪烁着渴望,暗自一笑,将竹简打开看起来。厅中众人见秦战正在看竹简,也各自都屏息静气,静静的等候着。
“混账。”过了片刻,秦战暴喝一声,将手中竹简掷于地上,满面寒霜。堂下众人见秦战大发雷霆之怒,俱是不明就里。半晌后,吕布壮着胆子对秦战道:“大哥,怎么回事?可是并州军团失利了?”
“哼。”秦战冷哼一声,道:“张绣斩袁军大将麴义,俘虏大将郭援,函谷关守将慕容平率残兵三千余归降,虎牢关高干被丁原所斩,余部四千余人归降。现在司隶除了洛阳一地之外尽皆握于我手。”
众人一听,登时就不明白了,这不是大好的局面吗?主公怎么会大发雷霆?吕布也是愣了一下,秦战见状,语气冰冷的说道:“张绣首先诈城失败,后攻城失利,便往城内投放万只老鼠。”说到这里,众将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依然还在朦胧之中,而旁边的戏志才却是脸色大变,对秦战抱拳诺诺道:“主公,可是?”
秦战见戏志才的样子,便知道戏志才已经猜到了,当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万只老鼠进入洛阳城,被袁军尽数杀光,后引起鼠疫,城内一度一片恐慌,所幸袁绍军中能人不少,及时遏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果然。”戏志才闻言,最终喃喃的说道,眼中一点焦距也无。而其余众人闻言,也立时知道了为什么刚刚秦战发这么大的火了。作为一个从黄巾之乱走过来的人,众人当然知道这个鼠疫有多么的可怕,毫不夸张的说,袁绍此番若是真的没有将鼠疫给遏制住,洛阳城内上至皇宫中人,下至市井小儿,统统会感染鼠疫,成为鼠疫的牺牲品,而洛阳也会成为一座死城。想到这么一个后果,众将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眼中惊恐之色渐浓。
秦战越想越气,当下大喝道:“来人,速速去将张绣给押回彭城,等候发落。”
下面张济闻言,当即跪倒,泣声道:“主公,小侄一心为主公着想,行此毒计也是为攻破洛阳,兼且对主公忠心耿耿,请主公准许其戴罪立功。”说完,匍匐在地。见秦战动了要处罚张绣的念头,堂中众将纷纷劝阻秦战,秦战借坡下驴,遂传令让张绣戴罪立功,传令张绣军团围住洛阳,自己亲率大军并命兖州张颌部出兵五万攻司隶,三军会合拔掉袁绍的最后根据地。
秦战的决定下了后,遂命颜良领军一万守彭城,宋宪领军五千守下邳,高顺领兵五千守沛县,三人防备扬州袁术和豫州曹;兖州方面,张颌得到命令后,命严纲领兵五千守梁郡,田豫领兵五千守定陶,公孙瓒领兵五千守官渡,单经领兵三千守乌巢,赵云领兵万余人在东郡,自己亲率大军五万西去虎牢,准备同攻洛阳。
秦战有这么个决定,其实也是因为戏志才的进言。本来秦战是想让张绣将洛阳围得水泄不通,然后集青州、冀州二州十万之兵攻豫州,待豫州攻下之后再携胜利之危北上司隶,彻底拔了洛阳。只是后来戏志才说道:“现在我军攻下徐州,士卒已经略显疲惫,想来冀州张颌军团也是一样,而并州张绣军团现在还没有攻克洛阳,士卒或多或少都有厌战心里,现在再打下一州都稍嫌勉强,如何能够再下两州?而且,豫州曹麾下能人极多,岂是这么容易打下的?若真拿下豫州,我军也必然是惨胜,军力已经无力北上夺取重镇洛阳,如此一来,岂不是在我军腹地留下一个毒瘤?”
听到这话,秦战当即就问道:“那按照军师之意,该当如何?”
戏志才闻言,抱拳一礼,微微一笑,道:“如今徐州刘备逃亡豫州,雍州董卓南下汉中,这二人俱是不甘寂寞之人,若是有我等之外力,定然会同各路诸侯拧成一股对抗我军,若是我军稍缓攻势,他们定然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互相交恶,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能够坐收渔利?而且,益州牧刘焉已死,其三子夺位,因为荆州刘表之故三家放弃成见合兵一处,如今荆州无忧,三人定然重新开战,益州开战,同益州接壤的汉中董卓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荆州刘表暗弱,守成之辈,据有天下鼎炉而不知进取,岂能久守?各路诸侯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盯着这块肥肉,只要我军偃旗息鼓,南方定然战乱不断,如此一来,此消彼长之下,我军胜算更大。”
秦战闻言,也明白戏志才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要镇北军停止南下,让曹、刘备、董卓、袁术、孙坚等人为了自己的地盘,为了自己能够有力量同镇北军抗衡而开始相互动刀兵,而这个时候,镇北军也可以从容的消化掉现在拿下的这三州,如此一来,镇北军势力更见强大;南方众诸侯混战,也定然会有机可乘,如此一来,镇北军若是从众诸侯的背后杀一个措手不及,南方诸侯的溃局天定;而为此需要付出的,仅仅是南方众诸侯联合同北方的镇北军表面上的相互对峙。相通了这层,秦战欣然接受戏志才的劝阻,放弃攻打豫州而转为彻底平定司隶,将北方几州尽数握在手里,待得彻底消化此次司隶、兖州、徐州之后,便是镇北军一举统一全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