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兵器时代,若论攻城战,首当其冲的便是步卒,弓箭手只是配合,而且效果还不是很好,只是因为城头上面居高临下,城上的弓箭手射程更加远,而且抛射的箭矢威力更大,所以,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战中,作为攻方,是很少讲弓箭手给派遣去攻城的。
张祭疑惑的看着城外,城外汉军的这一轮攻城士卒中有大半是弓箭手,这其中就透露着玄机了。俗话说,事若反常必有妖。这攻城战中有弓箭手出现,定当是那卢植诡计。但能如何?卢植还能让弓箭手飞上城头不成?张祭阴沉的想到。
眼看汉军已经到了城头弓箭手的射程之内,张祭来不及多想,大吼道:“放箭。”
随着张祭的一声令下,城头上黄巾军中残余的弓箭手都引弓搭箭,朝着汉军军阵给抛射出去。
“盾。”看着黄巾军箭矢已经到了半空,执行攻城的汉军校尉大声吼道。
“诺。”大盾兵闻令,将手中竖着的大盾举过头顶,大盾又拼凑到一起,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抵挡从天而降的箭矢;弓箭兵和步卒则躬下身子,隐藏在大盾下面。
片刻后,从天而降的箭矢落下,箭头和盾牌碰撞的声音叮叮铛铛的不绝于耳,躲在大盾下面的汉军士兵除了少数运气极差的人被从缝隙中落下的箭矢给射杀外,都完好无损,可以说,此次黄巾军射出的箭矢没有丝毫作用。
“散。”汉军校尉又一声大喝;士卒闻令,盾兵将大盾撤离,弓箭手和扛着云梯的步卒则快步接近城墙。
眼看此景,张祭双目怒气勃发,但却无可奈何。眼看着汉军越来越近,张祭下令道:“弓箭手,自由发射,其余人等,准备擂石滚木,准备近身厮杀。”
“诺。”城头上响起一片应诺声。
然而,在城头上黄巾军士卒都做好了近身厮杀的准备后,汉军却在已经被填平的护城河边停了下来。
汉军停下后,盾兵上前,第一排盾兵将大盾竖起,第二排盾兵则将大盾竖在前方的大盾上面,形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
城头上,黄巾军士卒面面相觑,这不是汉军攻城吗?怎么会摆出一个防御阵型来?而张祭也是一头雾水。
“攻。”见盾兵已经布置好后,汉军负责攻城的校尉挥动手中大刀,嘶吼道。
“诺。”闻令,汉军军阵爆出一声大喊。
喊声过后,弓箭手都是弯弓搭箭,朝着牧野城头射出搭在弦上的箭矢,一时间,漫天的箭矢就好像是飞舞的蝗虫般,朝着牧野城头而去。
“躲避,快,躲避。”看着漫天撕裂空气而来的箭矢,张祭嘶声大吼道,然后也不管其他黄巾士卒怎么样了,自己转身朝着城楼中冲去,刚刚冲进城楼中,就听见外面箭矢落地的声音和士卒的惨叫。
张祭终于知道卢植有什么阴谋了,卢植不能让弓箭手飞上城墙,但是能够让弓箭手手中的弓箭飞上城墙,如此一来,城头上守军士卒不说空无一人,但是却也寥寥无几,而汉军后面扛着云梯的步卒则会没有丝毫压力的攀上城墙,然后占领城墙。
张祭恨啊,恨卢植斩尽杀绝,恨黄巾军人数众多,但是弓箭手却少之又少,结果现在就在此地被动挨打。
耳边,箭矢落地的声音还不绝于耳,但是却听不见士卒的惨叫了。想来,刚刚第一轮箭雨过后,幸存的士卒已经各自寻找掩体隐蔽起来了。
如此,虽然能够避免伤亡;汉军,要得便是城头上黄巾军士卒躲藏起来。
“攻城。”负责攻城的汉军校尉又是一声大喝。
“诺。”一声应诺声音响起,在弓箭手后面抬着云梯的步卒,趁着城墙上面没有守军的时候,快速的冲到城墙下,将云梯搭上城墙,然后一个个的口咬钢刀,攀上云梯,转眼之间,搭在城墙上的云梯上面,便爬满了无数的汉军,从远处看,就好像是附着在了城墙上面一般。
“呵呵,孟德此计甚好。”汉军军阵中,骑在马上的卢植笑着对身边的曹说道。脸上布满笑容,一扫三次攻城失利的焦虑,显得意气风发。
“呵呵,中郎言重了,此乃将士用命,使之必然。”曹谦虚的说道。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中郎,派遣后续军队山前,准备总攻吧。”
“好。”卢植大声叫了一声好,然后对着左右下令道:“传令,刀斧手五千,上前夺城,务必将城门打开。”
“诺。”卢植一声令下,旁边一员偏将便抱拳应诺,然后打马而走,率麾下五千刀斧手加入到了攻城之中。
而此时,因为汉军步卒已经攀上了城头,城下的弓箭手已经停止了对城头上的覆盖射击,以免误杀。
张祭在城楼内,听得清楚,心知现在汉军步卒定是已经上了城头,牧野已经到了危机时刻,若是能够将上得城头的汉军士卒给赶下城头,这牧野还能守住一时;但若是不能,那这牧野城,则破在旦夕之间。
张祭钢牙一咬,返身将门打开,提着手中长枪便冲了出去,出去后,却是看见上了城头的汉军士兵已经和城头上在箭雨下幸存的黄巾士卒在厮杀。但是刚刚那场箭雨来的太突然了,城头上很多士卒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射杀原地,所以,现在城头上的黄巾士卒已经落在了下风,而汉军士卒骁勇,而且在城下,还源源不断的通过云梯攀登上城头,加入厮杀。若就照此发展,牧野被破,毫无悬念。
张祭一手抓过一名亲兵,嘶声说道:“快去城中,呼叫援军前来,快。”说完,将那名亲兵给扔到后面,提着长枪,纵身便杀入了汉军之中。
那名被张祭扔出的亲兵,闻听张祭所言,连忙从城门右侧的阶梯跑下,但是见拴在城门处的战马也被那一轮箭雨给射杀在场,只得是往城内徒步冲去。
张祭杀入了汉军之中,手中长枪连连刺出,枪枪夺命,转眼之间,身边汉军都倒地身亡;城头上,幸存的黄巾士卒见张祭如此神勇,一时俱是士气大振,将汉军又压制回了几步的距离。
但是,在此时,黄巾士卒现在上涨的那一丁点士气却是于事无补,拥有源源不断的援军的汉军,依靠彼此之间娴熟的配合和个人的骁勇,又慢慢的将优势扩大。张祭见状,目眦欲裂,手中长枪挥舞的更加迅速,但是,汉军太多了,城头上经过一次汉军弓箭覆盖式的打击后,幸存的士卒为数不多,本就人数不占优势,现在短兵相接中战力也处于下风,仅靠张祭一人是不能挽回局面的;不多时,城头上的黄巾军士卒便被汉军压制在城门楼的地方。至此,可以说,城头已经被汉军攻破。
“快,你等马上下城,将城门打开,放大军进城。”负责攻城的校尉,一刀将身前的那名黄巾士卒砍倒在地,然后对旁边一名军司马说道。
“诺。”那名军司马闻言,应诺一声,然后转过身,朝着城下冲去,一边冲还一边喊道:“快,跟我来,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听得军司马所言,沿路的汉军士兵都发狠一刀,将各自的对手砍倒在地,然后转身跟随那名军司马朝城下而去。
城门楼处,被汉军围困的张祭目眦欲裂,眼看着汉军一部下了城头,但是却无计可施,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招式之见尽是杀招,不见守势。
“嘎吱,嘎吱。”随着一声声的机括响声,牧野县城的大门已经缓缓打开。
“快,冲进城中,占领城池,剿灭张角叛逆,以尽全功。”看着城门打开,卢植眼中喜色闪动,振臂高呼道。
“诺。”城门打开,不止卢植看见了,在其身后,汉军将士都看见了,一时间,士气高涨,卢植的这声令下,就好像在一把火上面浇了一瓢热油,以曹带头的众将士,都往城门处冲去。
半晌后,曹率军冲进了牧野城门;进城后,曹立刻对身后众将下令:“你等立刻分兵抢占其余三处城门,占得城门后,不要轻举妄动,守住城门便可,将黄巾贼寇困在这牧野城中。”
“诺。”一时间,城门被破的狂喜,让这些将士都忘记了曹不是此地的主帅,都是齐齐应诺了一声,然后各自率军前往牧野的其余三处城门,准备抢占城门,然后将城内的黄巾贼寇困死其中。
待众将已经率军离开,抢占其余三处城门,曹看了一眼城门楼处,见还在厮杀,便上了城头,不多时,城头上的厮杀便已停止。
城外,卢植见城头战事稍息,便也在亲卫的簇拥下,朝着牧野而来。
不多时,卢植进了城中,在城门处见到了曹,见其身上有几处伤口,便开口道:“孟德,将伤口包扎一下。”
“多谢中郎,不碍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守住城门,然后遣军队和黄巾贼寇在城内混战,如此一来,虽然伤亡或许会大一些,但是却能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嗯,就依你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