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巅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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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江南(2)

江南各地,尤其是苏、杭一带,经过南宋数百年的发展,如今已是商贾林立,沃野千里的繁荣局面。尤以太湖一带的粮食,已是占全国粮食的三四成以上。所以,那里便有“太湖熟,天下足”的说法。

许多豪门大户,动辙就占有上千亩的良田,而且不少的人家还开了织坊,专司纺布织绸等业。据称当地最繁荣的时候,一个熟练的织工的收入竟可与当时的知府的俸禄相匹敌。

但如今经蒙元人这么一折腾,日子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好过了,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多数人好歹也还能有口饭吃。我想,也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无论是地主豪绅和普通百姓们,他们都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现状。

其实那些佃农们的生活也未必真的好过。但江南地多且肥沃,一个人可以管理许多的田地,又不用施什么肥料。收成的七八成都交了地主,自己虽然收成差一些,生活清苦一些,时不时还要担心官府来个什么摊派,便好歹日子还能过下去,内心就算想过上好日子,但他们害怕变,害怕他们一旦改变,他们连现在的生活都不能维持了。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亦是理解他们。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咱中国的百姓不怕死,就怕不安逸。我想,这些老百姓们以自己的行动又一次无比正确的诠释了这句话。

商人重利,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仁义道德根本不起什么作用,更何况在这片曾经无比繁荣,世人皆以钱多为贵的苏杭之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的梦想一直萦绕在许多人的心中。许多商贾大户们可能还在幻想,一旦天下大定,那时候蒙古人息了刀兵,自然会休养生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西湖歌舞几时休”的繁华景象一定又会出现的。

我猜想,一定会有不少人对我们的横空出世感到不满。或许不是因为我们的介入,挑起了对蒙元的反抗,某些人早就过上了顺民的安稳富足的日子。这就很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担心北伐会加重了他们的税负,从而力阻岳飞北伐了。或许赵构和秦桧不过是那些大地主们的代言人而己。

想到了这些,我又思虑一番,我心中隐隐有了主意,交待了几句,便又准备出发。

杜娟早已显怀,自是不能亲自陪同前往,于是,只得嘱托了文顺娘带着几个女兵陪着我上路。真不明白我们这一大群男人,她有什么不担心的,要让几个女兵跟着,就不怕我这个所谓的色鬼又闹出什么绯闻出来吗。

肖峰也是不敢怠慢,足足点足了一千戍卫队的将士,要亲自陪我出征。他本来是还想多带的,但却我以要稳定大后方,不能让宵小之徒再次趁虚而入,这才只点了一千人马。再加上早已升任小队长的白胜所带的小队,这次出行,竟是我穿越而来排场最大的一次。

我一到地方,就看到了方志远面有难色的样子,我二话不说就止住了他又想替自己请罪的举动:“这些事情不怪你,早在朕的预料中了。管好你打仗的事情,政治问题当然得要有政治手段,经济问题也将有经济手段。这些事情却不是你们这些前线拼杀的人心的。”方志远这才稍稍心安。

我只稍作休息,便领了白胜等数十人,又问了下路,便径直奔唐珏的宅第而来。

令我意外的是,没想到唐珏的宅第会是破败如斯。不但很小,而且墙壁上也是多年未曾翻新了,墙头还长满了青草,眼看几段都快要倒塌的样子。

我们进门时,刚好看到两个年轻后生正毕恭毕敬的出门,见到我们进门,略带异样的瞟了一眼,方才匆匆的走远了。

白胜已将他的五十人的小队的人马四散布开,因此,这个院子的几丈之内,休想有外人闯入。我领着白胜进门时,一抬眼便看见一个四十几岁的汉子,此刻正手捧着本书,正在耐心的教导一个六七岁的小子。

“打扰先生了,敢问这里可是张府,唐珏先生可在?”

“本人就是唐珏了,敢问这位贵人是?”那人一脸狐疑不定的望着我。

“晚辈赵昺,这厢给先生行礼了,请先生受晚辈一拜。”说话间,我竟直直的跪了下去,恭敬的给唐珏行了个大礼。

唐珏却连忙一把要扶我起来,口中还忙不迭地说:“张某不知何德何能,竟要当贵人如此大礼,还望贵人明说为好。贵人如何称呼,如张某刚才不察,没有听清。”

“晚辈赵昺是也。”我仍是谦恭地说道。

“敢问,您是……”唐珏似是仍未明白过来,有些局促地问道。

“张先生,如今站在你眼前的这位便是当今大中华帝的皇帝了,难道你连当今皇上都不知道?”白胜眼见着我刚才行此大礼,已是十分不满,又见此人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由更是上火。

“哎呀,折煞唐珏了,折煞唐珏了。皇上,您给我行此大礼,这不是要我小民的命吗?真真折煞唐珏了。”说话间,竟扑通就跪倒在了地上,额头将地面砸得咚咚响,我立即看到他的额角冒出一血丝。

“先生,请起,请起,请先听朕说,您这一礼,须知晚辈是如何都受不了的。”我连忙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又用眼神示意白胜帮着我一起把他按倒在太师椅坐下了,这才无比动情地说,“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是皇帝,你更不是什么草民。我这一拜,不过只是想以一介晚辈后人的身份,感谢您对赵氏皇族先人们的遗骨们的照拂之恩。我做不到更多,或许仅有这一拜,才能一尽我身为晚辈的一番心意。因为若非您的义举,只怕我赵氏数百先人的遗骸竟要与畜牲为伍了,再次真诚感谢先生了。”

“应该的,应该的。张某亦是大宋百姓,自然要维持我大宋的荣誉和尊严,因为皇家代表了我大宋,皇家受外辱了,我大宋百姓感同身受之。维持一些先人的遗骸,都是些些许小事而己,不值一提,皇上万勿如此说,倒教唐珏为难了。”

或许这真的是一件小事情,这或是我赵氏的耻辱,这又何偿不是我中华的耻辱,我赵氏纵算有错,又凭什么让异族来行刑,甚至连死人都不放过,这又让我想起了某位媒体人士,他怀念那个曾经在志愿军司令部扔下炸弹的美国飞行员的名字,言语之间,竟以自己已经无限的融入美国人文化和价值观为荣,浑不以为自己身为中国人,那是一次外敌对我国的侵略和侮辱。那个年轻身死的人,我们不论他是顶着何种的目的,但他是代表中国出的国门,就不容外国人如此的轻慢他。这种还没有出了国就忘了祖宗的人,或许该在唐珏们的面前无地自容。

或许,唐珏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物而己,但他却仍记得自己的根,仍没有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介中国人的责任和本份。或许,在他的理念中,国家和民族的理念仍不是很清晰,但他却无比鲜明的告诉了某些人,身为一介中国人,所应该抱持的底限和良知。中国人,中华文化,不应以抱外人的大腿,以融入外人的文化,以自己如何的认同外人的所谓普世价值为荣,反倒,那是一种耻辱,一种丢失了自己的根,一种对自己彻底丧失了信心的丧家犬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