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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爱· 无闲时代的爱(3)

都市里的女人都有这样的苦恼,爱是相互的还是自我的,爱是纯粹的好还是有更多联系的才稳固?男人看上去都很好,交往起来都很自私,什么都能靠奋斗获得的女人,凭什么要隐忍?于是,有人千辛万苦地结了婚,有人千辛万苦地离婚,仿佛长久的恩爱已不存在,哪里才是我们爱情的归宿呢?

正如作家秋微所说,在全世界范围内,我们知道属于婚姻的长久幸福多半都是传说,在现实中生存的大多是绝望主妇。

可是,为什么要绝望呢?只要你相信一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大可看开这个世界,无论要求对方还是自己,都可以更加宽容地面对,“唯一”真的那么重要吗?你愿意穿这唯一的婚姻制服度过每一天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你可以爱的男人很多,除了婚床上的那一个,你大可对不同男人的魄力和智慧心仪,为他们的学识幽默陶醉,和更多男人在一起,你对爱便不再狭隘。重要的是,你始终要保持爱的能力,因为成熟以后,你会发现,爱的含义是那样广泛。

然而,还有一种爱会长久地流传,北京城600年前的皇家粮仓那里,正上演着一出600年前的元曲。这段叫《牡丹亭》的故事,讲述了一个名叫杜丽娘的少女,在春天花园里梦见了一位风姿俊雅的书生,无限温存。醒来相思一病不起,临终画了一幅自画像,葬于梅树底下。而那位梦中的书生恰恰拾得此画,日日呼唤,夜夜相伴。终于,真爱让女孩在牡丹亭里复生。古老的青砖楼内,美身段俏模样,娇滴滴的昆剧腔,那悠扬的笛箫,淡淡的愁思和缠绵,生和死都无碍的情,600年来,仍旧是女人最长久的梦。

无闲时代的爱

这是一个无闲的时代,机会、风险、挑战带来的刺激让女人和男人一样紧张,一样箭在弦上。这是一个计划的年代,战略、财务、个人生活无不需要规划得井井有条。你我如同美丽的机器战警,英姿飒爽地忙碌在各行各业各自的战线上,岁末年初,疲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很需要欢乐很需要放松……

于是在某个晚上,一个偶然的机会,你喝醉了,终于喝出了眼泪……你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爱情了,大可无所畏惧、无所牵挂了,你终日忙碌着公司的事业、自我的梦想直到深夜,你还不会买醉,最多做个泰式按摩,享受一下薰衣草和玫瑰精油的芬芳,你安慰自己,买回来的感觉也算温柔。回到家里,看着小床上熟睡的宝贝,你眼眶湿润:这是你爱情的果实青春的花蕾,应该满足。你必须告诉自己睡吧,明天还要送小孩、出差,明天还有很多的会要开……你把手机关到静音,再把闹钟打开,一个个深夜就这样过去了,直到你有了第一丝白发,第一条皱纹,当然,它们并不可怕,尤其在阳光明媚的早晨,你依旧那样美丽,容光焕发。然而,这就是成熟的真相,你所盼望的一切终将到来,只是不知不觉间,那些痛苦却甜蜜的感情,青涩脆弱的心灵,悄然换了模样。

欢迎来到危险美丽的成熟时代,面对一个什么都明白的女人的最后一次不明白。我和很多朋友都不再谈论爱情,除了相约到电影院,几个女人捧着大盒爆米花哭得稀哩哗啦。出了影院门来,有多少事情都紧急重要,各自坐车回家。路上写一条感伤短信,却不知该发给谁。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你应该明白,爱情这个东西,最最浪费、最最血本无归,能让你再次全心爱上的男人,是最最危险的人;你还应该明白,爱情是连风险投资都不如的选择,唯一的好处是令你感到自己的心还会跳,脸还会发烧,加班的夜晚觉得自己还不老,思维会在最紧张的会议上逃跑……你会笑,莫名其妙地甜美微笑;你会哭,泪流得不是地方又莫名其妙;理智与情感一向平衡、能将情绪控制得很好的你,忽然觉得,自己10年努力换来的一切也许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重要。一部《李米的猜想》写满的是周迅的绝望,一部《非诚勿扰》充斥的是舒淇的悲伤,让你开着车望着漫漫长街开始想象,如果没有宽大的办公室,如果没有舒适温暖的公寓,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业和成绩,如果只有那一段久久难忘激情燃烧的爱,你会怎样?更快乐更满足吗?会活得比今天更畅快更真实吗?

那念头被一个电话打断,你必须在明天满满的计划里再添一项,明天,明天的明天才是你要的未来。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萧索的大街上多少间办公室灯火依旧,你告诉自己,奋斗的意义在于你不再是吃着小馄饨苦读,一心向往着自信成功的少女,梦想成真的你,终于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创造更加美好的未来,很多东???,只要努力就一定有结果,虽然,它不一定包括爱……

我要和所有不死心的女人一起勉励自己,可以爱错,可以错爱,不可不爱。成熟之后,爱虽然不再是生活唯一的意义,也不再只意味着那个让你伤心的男人,但它仍然是我们心中的力量,浓烈如一杯美酒,一口就能让我们觉得温暖。血在燃烧,也许无论对于谁,无论什么时候,爱,永远是人间最美的感情,只是成熟之后你会明白,爱是一种能力,而非一个对象……

走在时间前头

又是一个深夜,从办公室的高窗望出去,湿湿的雾气弥漫,灰蒙蒙深不见底。在环保节能的号召下,办公楼的空调早已停了,你需要在一个个加班的晚上,重温小时候在闷湿夏夜使劲摇扇的画面。当空气十分黏稠的时候,思维也会被粘住,桌上是很多写了字的纸,和粘贴成半尺高厚厚的样书,对,还有几个小时,最新一期的杂志就要下到印厂,在轰鸣的更加炙热的机器上,变成一本本传达着秋天美丽、潮流和清凉的杂志。

我此刻正热得光着脚,跳过堆得像小山的礼服,和装着整个秋冬豹纹、斑马纹鞋子的大箱,去看编辑鹿鹿刚刚为10月拍的样片。另一边,刚刚排除甲流疑似的于戈正像魔术师一样,从刚刚寄到的包裹中,绵绵不断地往外抽着一件仿佛没有尽头的红纱长裙。在这个神奇的夜里,需要一部略带诙谐的法国前卫风格的电影,用镜头扫过成箱成堆的化妆品,以及那些从法国刚刚飞来崭新亮相的全套高级订制服,那件让·保罗·高提耶黑色硬纱镂空透视立体礼服,仿佛已被一个美丽的幽灵穿上立在那儿。我们不能停下来。只要季节更替,你我就不能停下来,只要美丽需要,时尚就不能停下来。

可是我们的心,有时却需要停下来。在钻石闪烁的秀场上,在觥筹交错的聚会上,忽地停下来,一些严肃的问题又回到你的脑海里。其实,一刻深夜的寂寞和孤单,能够帮助你重新获得思考的能力,从现实的管理和竞争中寻找到一刻的空白。不去想那一件件明天该做的事,只想想你一直未尽的心愿……

因为“BAZAAR明星慈善夜”的机缘,我认识到了这个行业中原本无缘相识的很多人:周迅带我们见到了太阳村里那些父母被收监的孩子,如果没有张奶奶,他们有可能因为被社会抛弃而成为坏人;章子怡带我们见到了残疾的孤儿,因为智障和残疾他们被贫穷的父母遗弃;还有王石曾亲自带我们探访西藏高原上失明的孩子……我在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庞陈敏副司长、民政部慈善事业司的王振耀司长,他们带我们进入一个国家的慈善视野。每当我们看到他们—并不美丽但是幸福或充满期望地生活在边缘的人们,为什么总会有眼泪涌上眼眶?我看了很多次成龙做慈善的短片,他的足迹让世界都能感到中国人的善良和坚强。桌子上还放着一群救助病残孤婴的天使妈妈的文章,作为一个妈妈,我看到她们在每天清晨送女儿上学后,坐着公车或地铁,去另一个天使之家照顾另一群残疾的弃婴,甚至争分夺秒守护一个小小的孩子,却无法留住他的生命,即便是这样,她们仍旧忍住眼泪去抱起下一个女婴……

一年年下来,因为一个慈善的原因,我们获得了一种力量。虽身在繁华如梦的时尚和名利场中,却始终能够忽然清醒起来,虽身负成倍增加的工作量,依然能够永不放弃。我们比很多人幸运幸福地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又获得了比时尚人创造美丽更多的一点能力—慈善力:一个故事或一个孩子,会带给你生命中的另一种可能,一个小小的善举,让你心中充满无尽的动力,只要你走进去,你会发现那个地方是个善良的能量站,让你在孤单绝望或成功膨胀的任何时候,都能够找回通向人性深处原本美好的那条路。

恐惧与向往,生死与借还

恐惧和向往

生死与借还

—我的环保观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一直狭隘地认为,慈善是救助人的,我们国家有那么多失学、贫病、挣扎在生命线上的人,急需我们的帮助。而环保则是大事。400元可以帮一个孩子上一年的学,50元可以帮福利院孩子上一年12种大病的保险,可那万顷沙漠、冰山和森林,对我来说实在太大了,大得想象不到以一人的微薄之力可以改变什么。

直到王石代表阿拉善告诉我,中国每年有35万亩土地被沙漠化,阿拉善生态协会用约5元钱买一棵梭梭树树苗,再奖励农民去栽种这样一种最原始简单的行动,5年拼命努力也只保护了20亩草场不被沙漠吞噬。而大自然保护协会的张醒生告诉我,他们通过卫星测绘到全球急需保护的地区,跟当地政府合作或租下作为自然保护区,根据国际专家制订的保护方案,开发让当地农民可以从事的环保耕作,既保证农民收入,又有效改善和拯救环境。

有时,改变我们生命轨迹的往往就是偶然认识的一个人,偶然听到的一席话。小时候,我非常恐惧死亡,一想到自己有一天将完全消亡,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就会发抖出汗失声哭出来。十几年后,我去西藏,在那些烧牛粪吃糌粑、下面住牛羊上面住人的土楼里,看到藏民们敬牲畜树木河流如神灵,他们说是牲畜养育了他们,河流树木养育了万代,砍一棵树是要祈祷和敬谢哈达和神幡的,牛羊猪狗同样是生灵兄弟,所以,那里的狗不会对生人咆哮,黑猪和牛羊气定神闲。不知怎的,那里的黑墙和黄土你都不会感到脏,我第一次真的解脱,所有的生灵都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生与死,是如此平静和必然。唯有那朗朗的青天、山川,万古永存,无声地承受着无尽的损伤,尽力地承载着生命的轮回。

14岁时我代表济南儿童去英国演出,住在当地人家,周末时,他们全家带我去森林里散步,每个孩子都分到糖吃,我把糖放进嘴里糖纸丢在地上,身后的叔叔低头捡起来,塞到自己毛呢外套的口袋里。他什么都没说,我的脸却一直红到现在。成龙大哥在自己的生日会上,教大家把矿泉水瓶放在脚底踩扁再丢进垃圾桶,他跟我们拍完照会带走现场所有的垃圾。

我们真的需要看到电影《2012》里的恐怖画面才能动容吗?城市中工作紧张、生活优渥的你我,哪有时间看到臭气熏天的垃圾山,挣扎在北冰洋里淹死的北极熊,倒是在欧洲旅行时美好的空气、洁净的街道、茂盛的森林和田园美景,更能唤起我们的自省和行动。不要因恐惧和担心遭到报应才唤起我们的环保意识,向往美好,把创造一片自己国土自己城市的美好当做动力吧!

我向往美好生活,我需要飞机汽车,我热爱时装美食,但我同样要蓝天白云、洁净自然。60亿人类都应懂得我们只是借住在这个世界上,怀着对地球母亲一般的感恩之心,借一棵树就还一棵吧!饮一杯水就捐助一点给自然吧!人人都奉献一点善款,日日都节省一点资源,这就是我新的心愿,原来慈善的心可以更大更远一点,从人类到万物,从此生到万世。

每一次都是第一次

2006年,我曾写下一篇名为《爱情赌场》的文章来纪念和我一起创刊《时尚芭莎》的同事沙小荔为了爱情的离开:“我的好朋友在夜里3点写了一封信,每下一笔她便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地离开。清早我在公司里,读着信,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又一次不明白……”那时我恨爱情抢走了我的事业伙伴,难道事业和激情不足以填满生活吗?难道事业和家庭真的不能共赢吗?可是,5年后,她回来了,带着可爱的儿子和老公,重新回到我们共同创造的大家庭,这让我对爱情有了新的思考。

也许只是时间,让我们不能承受每一个第一次的痛苦:第一次被背叛、第一次后悔、第一次不得不面对的选择、第一次迫不得已的放弃……第一次受到的伤害,总让我们痛彻骨髓,永生难忘。什么是爱呢?你总是在深夜里一次次发问,问谁?能问谁?电影《非诚勿扰2》里,舒淇把自己喝到大醉,在海边对深爱着她的男人说:“没有感觉怎么也不行。”即便她知道,永远也不可能再遇到这样爱她的一个人,但是纯粹的相爱,就是勉强不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是非对错,有人醒有人醉,有人幸福有人心碎,有人求婚成功,有人失恋流泪,在爱情的圣地里,只有永恒的爱与不爱。你不知它何时来更不知它何时离开,但是你知道么,在爱情里,自始至终决定成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你的感觉决定爱情的一切。

办杂志17年,看到最好的关于爱的访问,就是对复出后的张柏芝的首次中文杂志访问。我们借用谢霆锋对她说的话作为标题—《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从未见过如此坦诚、真诚面对自己的女性,也从未见过如此敢于直言自己情感生活的女星。“我现在爱他的程度,比结婚时那一刻更甚。爱情最重要的就是坚持,不要斗气。把你爱的人优点放大、缺点缩小,心里想着优点就不要埋怨他的缺点,接下来生活就变得美好。”对于家人,她说:“每一次我出去工作,大家都会问我,你这样忙怎么还有空想着你儿子、老公、父母、弟弟、姐姐???你怎么可以那么强,在这么短时间把一切都处理好?其实是因为爱,爱可以留意到让他们快乐的是什么。”

那对于那个伤害她的人呢?“有线台访问出来后没多久,那个人在网络里对我说:对不起。我跟他说:你放心,我已经原谅你了。然后他很开心,不管别的女性有没有原谅他,至少我原谅他。我还说了很多鼓励他的话,不要give up(放弃),明天还会成功。我姐姐看到后很生气,但是我想说,姐姐,如果你一辈子恨一个人,你知不知道有多难受。难受的是你自己。如果你原谅一个人,可以改变他,让他变得更好,一辈子开心的也是自己。”看到这里,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从来,女人都可以像男人一样坚强,只有在爱情里,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受伤、绝望,我们哭我们醉,我们一个人擦干眼泪。之后呢?感激所有的磨难吧!它让我们知道该珍惜什么,该坚持什么,让每一段感情都留下宝贵的记忆。我的女友刚刚抽到一次大奖,她说四十几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抽到大奖,格外欣喜。记得第一次接吻的温柔吧,记得第一次听见他的心跳,记得拿到第一笔稿费的激动,记得第一次成功的泪水,记得第一次看到自己孩子的感动,记得第一次老友重逢的喜悦,记得第一次化敌为友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