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外交人生:我的回忆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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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追忆历史:新中国外事风云(14)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临别之际,吴邦国委员长愉快地与员工们合影留念,并勉励他们努力工作、再创佳绩。委员长一行离开厂区时,不少员工眼含泪水,祖国亲人的亲切关怀给他们带来感动,带来激励。

委员长的到来,巴西籍员工同样受到鼓舞。一位叫罗马里奥的员工说:“我是格力【巴西】公司首批员工,2004年曾作为优秀员工代表赴中国参观。作为一名普通巴西人,能在这里工作感到自豪,希望巴中之间的交流与合作更多、更好、更紧密。”

智利对华关系的“四个第一”

谈起中智关系,中国人印象最深的是“四个第一”:智利是第一个同中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南美国家,智利是第一个同中国就中国加入世贸组织达成双边协议的拉美国家,智利是第一个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的拉美国家,智利是第一个与中国签署双边自由贸易协定的拉美国家。吴邦国委员长对智利朋友讲,这“四个第一”,集中体现了中智是相互信赖的可靠朋友,是互利双赢的合作伙伴。

2004年底,胡锦涛主席访智时,两国领导人就建立和发展中智全面合作伙伴关系达成重要共识,两国经贸关系保持良好的发展势头。2007年,双边贸易额达到146.7亿美元,智利是中国在拉美前十大贸易伙伴之一,也是中国在拉美五大进口来源国之一,2007年我国从智利的进口贸易额达102.6亿美元。中国已成为智利全球第二大贸易伙伴。

中智经济具有很强的互补性。中国稳定的社会环境、持续强劲的发展势头、广阔而潜力巨大的市场,正在为包括智利在内的拉美各国经济的发展提供越来越多的商机和动力。智利素有“铜之王国”的美誉,也是拉美第一大林产品出口国和世界第五大渔业国,经济多年保持快速增长,是拉美经济较发达的国家之一。这些都为两国企业开展互利合作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以宽阔的视野搞合作

在访智期间,吴邦国委员长在与智领导人的会谈以及在中智经贸合作论坛的演讲中,就推动中智经贸合作着重提出了四点建议:

一、双方应充分利用自由贸易协定创造的有利条件,不断改善商品贸易结构,积极促进贸易商品多样化,加强市场、产品和贸易额信息交流,推动对方商品进入亚洲和拉美市场,不断扩大两国贸易规模,大力提升两国经贸合作水平。

二、双方应从构建长期稳定合作伙伴关系的高度,进一步深化铜资源领域合作,实现优势互补、互利双赢。应积极探索铜资源合作的新途径、新方式,不断开发投资合作的新领域、新项目。应加强政策对话,完善协调机制,推动中智铜资源合作健康快速发展。

三、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智利经济的持续增长,双方基础设施领域的相互需求日益上升,共同利益也不断增多,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合作前景,将成为中智经贸关系发展新的增长点。双方应紧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结合各自的特点和优势,加强相互了解,挖掘合作潜力,创新合作方式,鼓励相互投资,努力实现中智基础设施领域合作质的飞跃。

四、提升两国经贸合作的质量和水平,关键是要充分发挥企业在经贸合作中的主体作用,着力推动中智企业间的合作,尤其是推动一些带动全局的大项目合作。双方应抓住中智经济快速增长带来的新机遇,把加强企业合作作为深化中智经贸合作的优先方向,进一步扩大直接双向投资,推动两国经贸合作从商品贸易向投资合作、产业合作和经济技术合作延伸。中国政府鼓励有实力、信誉好的大企业到智利创业发展,也欢迎智利企业到中国投资兴业。

吴邦国的上述建议以中智经贸合作为切入点,谈到了中国与整个拉美开展务实合作的一些基本原则和思路,是我国与拉美经贸关系多年实践的总结,具有普遍指导意义。

议会外交推动务实合作的成功实践告诉我们,议会外交服从和服务于国家的总体外交,可为国家的建设和发展营造良好外部环境多作贡献。近几年来,全国人大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积极成效。进一步做好这项工作,对巩固我国与各国关系的政治和物质基础具有重要意义。

“我要感谢大家”--记吴邦国委员长访非时的一次内部谈话

2004年10月29日至11月8日,吴邦国委员长访问非洲四国,尼日利亚是最后一站。在日程的最后一天,他在下榻的宾馆接见驻尼使馆工作人员、中资机构和华人华侨代表。近年来,随着中非、中尼关系的迅速发展,驻尼机构远远超过了六七年前我来此地访问时的数量。这次参加吴委员长接见的人数很多,当时的情景十分感人。

当吴委员长在王永秋大使陪同下步入大厅时,大家热烈鼓掌,欢迎祖国亲人的到来。分批合影后,王大使致词欢迎委员长和夫人一行,祝贺访非四国圆满成功,最后他请吴委员长讲话。那天的日程非常密集,接下来还有活动,大家不情愿花委员长太多时间,能合影留念就很满意了,但又很想聆听委员长的讲话。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吴委员长竟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热情洋溢,内容丰富,令人难忘。

“你们应该得到祖国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吴委员长讲话从来不讲套话,特别是内部讲话,直来直去,开门见山。他说:我这次访问是替戴秉国部长打工的,一路上为他服务。今天本应该由他来讲,但他还是要我来讲,打工就打到底吧!风趣幽默的开场白逗得大家都笑了,大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打从访问肯尼亚起,吴委员长每到一地,见到大使首先关心和询问的一件事就是使馆和中资企业的人员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怎么样,有什么困难,生了病怎么治,有多少家属随任,子女在国内谁来照顾等。吴委员长说:大家在这里生活和工作的情况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条件很艰苦,不少人打摆子,治病也不方便。我想,在艰苦地区工作的同志,应该得到祖国更多的关心和爱护。今天我们来,就是看望大家,问候大家,照张相,留个纪念。

驻非洲国家的使馆和中资机构的同志虽然生活和工作环境比较艰苦,但他们无怨无悔,辛勤工作,不辱使命,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为祖国的外交事业和现代化建设作出了贡献。吴委员长说:我要感谢大家。一是感谢你们为这次访问作了周到细致的安排。尼日利亚人很友好、很好客,但特点是爱变。爱变,这就给安排活动增加了困难。还有一点是不大守时。办事不准时,本来不紧张的事也弄得很紧张。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活动还是正常有序地进行,应该说大家做了大量的工作。二是感谢你们为中尼关系作出了贡献。“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尼今天的良好关系,是驻尼日利亚使馆、中资企业以及广大华人华侨长期工作积累的结果。你们为中尼关系打下了深厚的政治基础和民意基础。

“非洲需要中国,中国需要非洲”

近几年来,中央加强了对非洲工作的力度。许多非洲国家领导人应邀访华,我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访问非洲的也很多。以时间为序,温家宝总理、胡锦涛主席、曾庆红副主席、陈至立国务委员、广东省委书记张德江等先后访问非洲。此时,吴邦国委员长又来到肯尼亚、津巴布韦、赞比亚和尼日利亚四国访问,这是中非高层交往的继续,有力地推动了中非关系的进一步发展。的确,在不长的时间内有这么多重要团组访非,充分说明中央高度重视同非洲的关系。

吴邦国对在场的驻尼人员讲:为加强对非洲的工作,发展中非友谊和合作,我们于2000年在北京搞了第一届中非合作论坛,反响很好。我们为这个论坛花了一些钱,采取了减免债务和关税等措施。之后,在埃塞俄比亚搞了第二届。国内正在积极准备召开第三届。中央高度重视对非洲的工作,为什么?主要是因为在中国外交格局中非洲的重要性在上升,战略地位在提高。非洲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非洲。非洲人民对中国人民很有感情。过去、现在和将来,我们都需要非洲人民的帮助,所以要注意平时的工作。当年,由于非洲的支持,我们才进入联合国。加入世贸组织基本的支持力量也是非洲,谈得最艰苦的是欧美。北京申奥、上海申博时,非洲国家都是支持我们的,都投了赞成票。在国际上,凡遇到涉华问题需要表决的关键时刻,非洲国家都是支持我们最基本的票源。所以我们不能没有这些朋友,也不能忘记这些朋友。我们提出国际关系民主化,主张世界上的事情各国友好协商解决,与我们共同语言多的是发展中国家,包括非洲。

“不能照老皇历办事”

中国和非洲都发生了很大变化,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趋势迅速发展的情况下,沿用旧的模式发展中非经贸关系已不适应。如何在新形势下开展务实合作,是吴委员长同往访国官员和企业界重点讨论的问题,也是代表团经常议论的话题。他访问非洲一路上同陪同人员反复讲,按老皇历、老办法办事不行了,应该以新的视角看待非洲,看待中非关系,在巩固传统友谊的前提下开拓新的合作领域。

接见驻尼日利亚人员时,吴委员长对此作了深刻阐述。他说:25年前,我们都搞不清楚什么是国有企业改革。我是1994年到北京的,在国务院工作了很多年,负责经济工作。25年间,我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大家都亲身经历的。巨大变化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再过25年,我们的发展更不得了。昨天下午在中尼企业家座谈会上我讲过,我们9月份出口是500亿美元,增长了25%;内需600亿美元,增长了14%;投资是700亿美元,增长了28%。其中,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比重很大,包括电信业。今天华为和中兴的领导都在这里,其他几个企业的同志也在,大家非常了解尼日利亚这个地方的电信业的现状。我看就跟我们20世纪90年代初的情况差不多,可以说商机多得很,市场很广阔。

吴委员长说:我想,中非经贸和技术合作,第一是市场,第二是资源。我国2004年进口的成品油是1.3亿吨,自己生产1.7亿吨。我们的油多数是从中东进口的,那里不太平,经济风险太大,所以我们采用低保投入。我们刚访问过的津巴布韦,铬资源十分丰富。赞比亚是产铜大国。所以我讲,中非关系在我们整个外交格局中有重要位置,对我们实现民族振兴起着战略性作用,中非合作大有作为。

尼日利亚是非洲大国,有丰富的资源,中尼能源合作前景广阔,这是访问中双方重点讨论的议题。吴委员长向大家通报了与尼方讨论的有关情况,并讲了他的一些思考。

他说:昨天,我同尼日利亚参众两院议长进行了会谈,与中尼企业家进行了座谈,气氛很热烈。总的说,双方政治关系非常好,比如在台湾问题上,他们坚持一个中国政策,还帮助我们做未建交国家的工作。现在要花工夫做的事就是深化经贸合作,首先是石油合作。下午中石化将要签署一个协议。昨天座谈会上我讲到边际油田,在这方面我们有经验,有技术。大的方面可以谈谈,促一促,上中下游体系的合作也要考虑。我总的感觉是他们希望与我们合作,希望我们进来,因为我们可以带来技术,他们可以从中受益。另一个是基础设施方面的合作,特别是电信业。包括华为、中兴、阿尔卡特、中通建在内的中资企业在这里都做得很好。昨天我讲了,现在的关键,就是人员培训和技术转让问题。

有一条要提醒大家,我们的企业不要打架,有问题可以在国内协调,一致对外,搞个什么投资企业,一块儿干。人家对我们的贸易顺差有意见。2003年双边贸易额是18.5亿美元,我们是顺差。昨天我讲了,在对外贸易中,我们不追求顺差。我们有5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还要买美国的债券。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投资,搞开发项目,最终的目标是互惠互利,我们不做损人利己的事。中国考虑问题是长远的、战略性的。在技术转让上我们采取开放的态度,这样做有利于技术的发展和改造,也有利于包括尼日利亚在内的非洲国家的自身发展。要做好这些工作不容易,要有投入。比如,我们与哈萨克斯坦的合作,刚开始也有很多困难,但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

尼日利亚这个地方还有一个特色,就是农业有一定优势。吴委员长说:我们派驻了农业专家,这是联合国粮农组织与中尼两国一起搞的项目。他们出钱,我们出人,现在有381位农业专家在尼工作。我总觉得非洲是一个风水宝地。我在赞比亚听说那里一亩地卖1美元,我很惊讶。一个农场主拥有一个3700???顷的农场,我问他赚钱吗,他说早就赚钱了。这个地方只要有水,什么都可以种。

殷切勉励港资企业

香港企业进入尼日利亚比较早,有的搞了几代了,如查济民先生等,他们企业的规模也是从小到大。吴委员长很关心他们的经营状况,也很重视他们的经验,鼓励内地企业学习借鉴。当得知接见时也有港资企业的代表参加时,吴委员长非常高兴。他说:港资企业不少是60年代过来的。说实话,那个时候在这里创业很不容易,很艰难,吃了很多苦,没有一点闯劲是干不出什么成就的。所以,内地企业也好,港资企业也好,都要有战略眼光,还要敢闯,敢打拼。从大的方面来说,我们要进一步发展国家间的政治关系,带动各方面的合作,深化中尼双边关系的发展。把经贸合作搞好了,双边关系的物质基础就牢固了。

“委员长太了解我们的情况了”

接见活动后不久,我去使馆写简报,发现使馆同志仍在兴致勃勃地谈论委员长的接见和讲话。不少人对我说:委员长的讲话朴实无华,没有一句空话、套话,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拉家常一样,十分亲切。委员长非常了解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环境,牵挂着我们的身体,连打摆子这样的小事都想到了。

委员长那句“在艰苦地区工作的同志,应该得到祖国更多的关心和爱护”的话,让大家感动。有的使馆人员说:我们长期生活在非洲、工作在非洲,未必真正认识到在非洲工作的意义。委员长深入浅出地阐明对非工作长远的、战略的意义,这使我们更加珍视自己的使命,努力把工作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