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认得公子了?”
“恩,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她忘记了公子,难怪公子会被当成刺客。她当时一定吓坏了吧?”
“不,”君逸的脸上有浮起一抹幸福的浅笑,那种只有提起暖云时,才会有的浅笑,“你又错了,娘子很镇定,还拿起我手中的短剑,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要我拿她当人质。”
“为什么?你对她说了什么?”仙娘有些不信。
“我们见面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但是她就是信我了,即使什么也没想起来……”
仙娘一愣,但瞬时就明白了原因。因为他们的爱,早已深入骨髓。
“如果她现在已经是西夏皇后了呢?等你好了以后,还会去找她吗?”
“会!”
“你不怕再死一次?”
君逸淡淡地一笑:“那就劳烦仙娘再救杜某一次。”
仙娘笑出声来,却发现越笑越止不住声了,一直笑到眼角溢出了满满的泪水,就像要岔气了一般。
“仙娘你……”君逸轻簇双眉。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仙娘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笑道,“你放心,我会救你的,再救几次也无所谓,仙娘不希望你死。”
君逸伸手接过仙娘手中的手绢,轻柔地为她拭去还不断涌出的眼泪,“你的心,我明白,你是个奇女子,但是……我对不起你。”
“不,杜公子不要说了,仙娘的命是本来就是你救得,所以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也许以前恨过,也怨过你丝毫不念旧情,成了亲便不再来看仙娘,从此认定了天下男儿皆薄幸,还自贱过一段时日。但是现在仙娘懂了,不是公子薄情,而是公子太专情了,只可惜公子心里的人不是仙娘。”
“哎,你是个好姑娘啊,要是还能活着回到洛阳,我一定为你找个好夫君。”
“是怕仙娘回去以后缠着你吗?自己不要,就要把我塞给别人,公子好狠心啊!”仙娘笑道。那语气里,多少带了些已经释然的欢愉。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
“是!”君逸赶忙回答。
蓦地,两个人同时笑出声来。
笑声渐止,仙娘定定地看着君逸,半响才开口:“过几日,我便要离开王府了?”
“离开王府?这是王府?”君逸只知这是一家大户人家,仙娘只说是原先的一个恩客,别的自己没多问,没想到竟是王府。
“恩,是七王爷府,过几****便要走了,王爷把我送给了别人。”
“送人了,他怎么可以?”
“仙娘习惯了,以我们这种身份,被送来卖去,是常有的事,仙娘不敢奢望王爷收我侍妾。”再说了,以杜君逸身体康复为条件做得这出买卖,她何乐而不为呢?
“我出钱,买你下来。”
仙娘轻笑:“公子有心了,不过,不知公子的身体可以下床走路了没有?”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大殿内,一个妖媚的女子,身着一身艳红的轻纱,隐隐有些透明。显出她曼妙的身子。她的脸上有着精细的妆容,本就姣好的脸蛋,显得越发剔透。她的头上只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精致的簪子。但几缕垂在耳边的青丝却显得眼前的舞姬更妖娆媚人。
如此吸引眼球的装扮,看来她真的是用心了。
而一旁的七王爷则不时地瞟眼看着拓跋睿,想抓住他脸上的喜怒。但拓跋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绝伦的舞姿。
舞姬的手上拿着两根长长的丝带,当她在殿中跳跃舞动时,一个扭腰,一个回旋,丝带便会随风飞扬,犹如仙子般,有着说不出的美感。
旁观者都完全被吸引住了,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佳人。
她是最能引起男人兴趣的女人,除了他。这点,她一直坚信。
又是一个莲花步子,仙娘一个回旋,抛给拓跋睿一个媚眼,虽然妖媚,却不显轻浮,甚至带了些欲拒还迎的撩人姿态,害得人在心猿意马。
只是拓跋睿仍看得平静。
一舞罢,编钟的余音还未散尽。
啪啪啪,拓跋睿首先鼓起了掌,身边的一些大臣回过神,立马复合地鼓来起来。
凤仙娘盈盈地福了福身,细语道:“奴婢献丑了。”
“你叫什么名字?”拓跋睿问道。
七王爷一听,心中暗喜。看来这皇上对凤仙娘有兴趣。真的没有枉费自己大费周章,缴了那个土匪窝。
“奴婢叫凤仙娘。”
“凤仙娘?倒真是个仙人般的妙人。”拓跋睿笑道。但这平和的语气,听不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的赞美。只听得人心里发虚。
“皇上折杀仙娘了。”
“诶?一点都为过,哪里折杀了?凤姑娘的舞艺超群,朕今日是大开大开眼见了。”拓跋睿停了一会,站起身,步下台阶,到了仙娘的身边,接着道,“抬起头来于朕瞧瞧。”
仙娘缓缓抬起头,媚眼含羞,轻唤道:“皇上”
拓跋睿一听,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用手指勾起仙娘的下巴,往自己这边凑了凑,“你是哪里人?”
仙娘倒也无惧,直视着拓跋睿的眼光,缓缓道:“奴婢是命哭,早不知身家何处,只是从小被收养,也算洛阳人吧!”
“哦?洛阳人?”拓跋睿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洛阳倒是个有趣的地方,尽出像仙娘这样的美人。”
仙娘巧笑一声:“皇上寻奴婢开心了,不过啊,皇上倒说得不假,咱们洛阳尽出美人,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吗?”拓跋睿嘴角勾了勾,似笑非笑。
看到过杜君逸,这点拓跋睿倒是不怀疑。杜君逸的姿容,若是女子,也必是倾城之色。
“不假啊,我们洛阳美男子,人长得可俊了,奴婢曾有幸见过他一眼,可吓坏我了,不过回过头一想,也觉着庆幸得很。”